画舫靠岸,一行人登岛,昭和上岸时那画舫蓦地摇了一下,她身子一歪,一个手臂扶住了她。
“聂缙……”
她转头时,白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还以为方才扶她的是聂缙。
昭和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道:“还以为是本宫的随扈,没想到竟是侯爷?侯爷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蔺辰笑笑不语。
昭和登岸,蔺辰跟在后头,低沉而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殿下是否还差我一句谢谢?”
昭和懊恼,蓦地立住脚跟回身,没想到她这一回身,身后人正好往前走一步,两个人倒是正好面对面的,几乎贴到一起去。
昭和惊了一下,蓦地往后一退却踩到了自己的曳地的裙角,紧接着就往后摔去,蔺辰伸出长臂一把拦腰将她抱住,她倒在了他的臂弯里。
他低头看她,乌黑的发尾垂到了她的脸颊边,凉凉的带着佩兰香气,他深黑的眸底带着明显的戏谑:“殿下,该不是故意的吧?”
昭和磨着牙,更加的恼怒:“故意你个头啊!”
她顾不得公主的架子,骂了他一句。
蔺辰乃是侯爷,何曾被人这么粗俗的骂过?愣了愣,饶有兴味的将她扶了起来,“殿下对于这些粗俗俚语倒是颇为精通啊,有空教我一下如何?”
昭和瞪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身提起裙子大步向前走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蔺辰问身边的元贞:“本侯真的有那么招人嫌吗?”
元贞悠然摇着泥金折扇,浅笑道:“京都之中仰慕侯爷者众多,侯爷何出此言?”
“那为何长公主殿下每次见本侯拔腿就走?”
“女子者,哪怕尊贵如长公主,终归是有些娇羞,尤其是在自己中意的男子面前。”
蔺辰诧异:“你的意思是,长公主爱慕我?”
元贞看了他一眼,轻摇折扇琅琅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蔺辰若有所思,却心有不解,摇了摇头,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真是猜不透,回头又看到元贞的扇子道,“元兄,如今都快下雪了,这扇子……虽则好看,到底有些凉呀!”
说罢转身而去。
元贞拿扇子的手僵了僵,一阵凉风吹来带着初冬的寒意,他默默的将那扇子揣入了袖中。
这文人风雅,那些权贵到底是欣赏不来的。
菊岛上的园子颇大,一上去便看到一大片黄色的金菊,没有围墙,遍岛盛放,乍看去,仿佛一片金色海洋一般,带着芬芳淡雅的气息,走在菊花间的小道,骤然让人平生一种幸福之感。
昭和同邵阳走在一起,见到这片清雅菊海,连日来心中的抑郁一扫而空,他们来的早,岛上还没什么人。
清晨的阳光洒在菊海之上,仿佛为这花的海洋镀上了一层金辉。
“昭和,过来追我呀!”
邵阳提起裙子在前面小跑,转过身调皮的对昭和招手,昭和恍然回到了小时候,姐妹们在御花园中你追我赶的情景。
她提起裙子奔跑起来,乌黑的青丝随风飞扬,玉色的裙角随风飞舞,仿佛一朵盛开的玉莲花,欢笑的声音仿似金铃洒在了花海中。
聂缙立在小道上,怔怔的看着这美得让窒息的一幕,周遭的一切仿似消失,眼前只有这朵盛放在金色花海中的玉莲花,耳畔只有那金铃般清脆好听的声音,伴随的,还有自己心脏“砰砰砰”
的跳动。
他捂着心口,那里跳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剧烈。
“昭和——”
一人跨过他身边向前快步向前走去,聂缙转头,只见那人已到了长公主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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