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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往下想,夏泱泱可就不成了。
于是这个晚上,她喝下酒盏里最后一滴酒,就挺着肚子晃晃悠悠地往山庄的酒窖里去。
说是酒窖,实则地牢,萧承璟就被捆在了这里。
酒窖后方有只硕大的木桶,有两个人高,上边镶着铜环,萧承璟的双臂就用铁链吊在这铜环上。
他已被用过刑,后背给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手腕子上也被铜环卡出了血痕。
夏泱泱呼吸一滞,她虽然想让萧承璟吃点苦头,却也没想让他受这么大罪。
但是阴森烛火下,萧承璟肤色如蜜一般,烛火把他的轮廓勾勒得更加清晰深刻,给他孤高清冷的脸上,添加了一股子让人惊心动魄的血性。
夏泱泱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肚子里孩子靠近了生父,似乎也产生了些许悸动,让夏泱泱觉得腹中有一股暖流循环涌动,呼之欲出。
她咬紧了嘴唇,揉了揉肚子,这可还不到瓜熟蒂落的时候呢。
萧承璟听见有人来,抬头看见是夏泱泱,偏着头凝神看她。
“你来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颤颤巍巍地走到一侧的水桶里,把挂在边沿的鞭子取了出来。
这鞭子是皮制的,遇水则紧缩,打在人身上,如刀锋般锋利。
“你可知道我是谁?!”
她一手撑着腰,一手拿着鞭子,“你欺辱公主,可知罪了?”
夏泱泱方才饮酒,已是半醉,但她却扮得仿佛有十分醉意。
将近六个月的身孕在身,各种不适都已消退,夏泱泱整个人都显得流光溢彩,像是一朵占满了露水,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又像是一颗珍珠,已经成熟待采,一张俏脸饱满莹润,艳若桃花。
她从前也美,只不过美得羞怯含蓄,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谁看见,又怕冒犯了谁。
可是她现在,嘴角噙着一抹妩媚的笑,毫不顾忌肩头滑落的披帛,也不在乎被甩到一边儿的绣鞋,赤足向前,露出来的皮肤仿佛凝脂一般,仿若是用指甲戳一下,就会有香露溢出。
葡萄美酒顺着夏泱泱的血管流边了她的全身,那醇厚的滋味又从她肌肤上浅浅地渗出来,夏泱泱身上的芬芳混合这令人沉迷的酒香,让整个酒窖都惊心动魄起来。
萧承璟从不饮酒,只因酒与他而言,如同白水,倒也不是他不会醉。
反而因为并无饮酒的习惯,这酒量反而不比常人。
此前他从未像此时,此地这样,领会美酒之甘醇,呼吸的韵律都被打破,就仿佛那个雪天,甚至更早些,夏泱泱一身无暇,晶莹剔透地闯入他为自己安排好的步调。
乱了……早就。
“承璟何罪之有?”
他浅笑。
夏泱泱柳眉倒竖,扬起手里的鞭子:“你竟然还不知?”
“承璟不知,只知我身怀六甲的妻子在此,便一定要来接。
承璟有何罪?”
夏泱泱抖了抖手里的鞭子,她重心不稳,这一抖,身子抖跟着晃了晃。
萧承璟心头一紧,连腕子上的铁锁都跟着摇了摇。
“你胡说!”
夏泱泱撅着小嘴,走到他跟前,对着他吹着酒气,“你的妻子在京城,却跑到我这山庄做什么?我可不认识你呢。”
“泱泱,”
萧承璟叹了一口气,“萧承璟此生只会有一位妻子,就是你。”
“骗子,”
夏泱泱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儿,却甩了手里的鞭子,扶着酒桶委委屈屈地说,“你以为我瞎?我可瞧见了呢!”
她斜睨着萧承璟,等着他说话。
夏泱泱心里清楚得很,对这男人,小作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