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线布料我都可以给姑姑。
但是要七天之内绣好,不知道姑姑能不能办到?”
她怕那宫女锁了宫门,急急忙忙一口气说出来。
不过她运气也是好,那宫女是个女红成痴的,不仅一字不漏都听清了,居然还把这活儿给接下了:“这虽是奴婢份外之事,但是既然长公主需要,那奴婢就只好从命了。
要说这绣活儿,在这宫里,奴婢也是数一数二的呢。”
夏泱泱心里高兴,觉得这算是蛹打呼噜——捡(茧)着了。
第二天,她就带着那些材料来找了这宫女。
绣屏要绣七天,可是到底夏泱泱是不急的。
过了第一天,再见那宫女,又觉得她活做得快,就小心翼翼地拖着她。
一来二去,就跟这宫女熟悉起来。
虽然这宫女不可能直言,但从她只言片语中,又加上夏泱泱自己的猜想,七拼八凑,也就把太后的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
夏泱泱早就知道,夏煜并非太后亲生。
之前她趁夏煜熟睡,偷偷看过他身上的疤痕。
由此便知,这夏煜从小便没有被好好对待。
她猜,只怕是这太后把失女之痛,都发氵世在他身上了。
只不过她现在知晓,事情还是多少有些出入。
这太后并非不想好好对夏煜,只不过人心实在复杂。
她跟亲生骨肉分离,又因为欺君惶惶不可终日,表面虽无人察觉,但是心中早就行差踏错,跟常人不同了。
对夏煜一时疼惜,怜爱,一时又恨他,妒他,仿佛这样就能让她忘记自己才是那个做了错事的人。
再后来,夏煜因为冰窖的事情得了畏寒症,又探得了自己的身世,心中对太后也生了嫌隙。
从此这一对毫无血缘的养母子,便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乃至夏煜亲手喂了那药给太后,他二人之间就已经木已成舟,再无转圜了。
知道了这些事儿,夏泱泱这天下午就到了含光殿门口。
她也不干等着,怀里抱着只巴儿狗逗弄。
不过夏煜也不是一个人过来的,旁边跟着个大臣,一脸苦大仇深,一口一个呜呼哀哉。
所以他说的东西,夏泱泱虽然不是故意去听,但是却也没法听不见。
她便转过头,坐到树杈上,把小狗摆在膝盖上逗弄。
含光殿前这株树长得歪,有只主干贴着地皮长,却正好方便下夏泱泱坐下。
夏煜被那大臣吵得烦,一抬头也正好看见她。
其实要不看见,也难——夏泱泱身上披着大红斗篷,帽子上镶了一圈白狐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