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欠了欠,显出身后抬着箱子礼饼的一队人,一阵秋风刮过,一个个也是咬着牙关瑟瑟发抖的样子。
其实上个星期就有人提议军中换上冬衣。
可往年都是到了秋分才统一换装,傅煜明不乐意坏了规矩。
他心里厌恶十里洋场,灯红酒绿,到这里已经是极为勉强。
说话的时候目光目光自始至终落在夏泱泱身后的某一点,不去跟她对视。
夏泱泱看在眼里,也不恼,笑嘻嘻地说:“傅少帅,我才多大,你又多大,怎么就跟我叫姨娘?我在这儿过得好好的,不去什么大帅府。
您请回吧。”
傅煜明眉头微微一蹙:“夏姨娘可是有什么顾虑?我是诚心接您回家。”
夏泱泱盯着他风纪扣外边露出来的一截给太阳晒得带了些蜜色的脖子,禁不住咬了一下嘴唇:“少帅,你这一口一个姨娘,可就折煞泱泱了。
我看您误会了,我可不是大帅的什么外室呐。”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夏泱泱眉眼弯弯,浅笑着,“少帅若是不嫌弃,一个人随我进来瞧瞧便知。”
傅煜明略微踟蹰,夏泱泱却转身往里走,到了门口才回眸一笑:“少帅都到了门口儿,还不敢进来吗?怕给泱泱吞了?”
她知道傅煜明不会不进来——他自恃一身武艺,枪法超群,就算雪天猎虎也不怕,怎么可能不进来。
况且傅大帅是从这里回去就暴毙的,傅煜明不可能不好奇。
夏泱泱引傅煜明去的地方是这书寓的地下室。
四米见方,点了蜡烛,照出挨墙摆放的几只陈列柜来。
虽然在地下,可确实温暖干燥,也没有寻常地下室那股子霉味儿。
“少帅,你自己看吧。”
傅煜明从夏泱泱身侧走了过去,粗略打量之下,只见陈列的皆是各种刑具。
中间有个椅子,是从地面直接浇铸上去的,显然是捆绑人犯用的。
她走近,把挂在墙上的一个黑色的细皮鞭取下,嘴角微微一勾,又挂了回去。
“我可看不懂。
不过,既然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倒不如把话给你说清楚了。
今天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傅煜明神情淡漠,发出一声冷笑,“你当我在乎你是谁?现在外人都觉得你是先父外室。
在这烟花巷子,任阿猫阿狗都可以卖你作陪,出了门就可以吹嘘尝了大帅尝过的滋味。
你说,我帅府颜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