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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渊挑了挑眉,这语气充满敌意和挑衅。
一旁的玄弋如梦初醒,见状连忙打圆场道:“沈炽大哥,这位是少主,你刚从北边回来还没见过,他不是敌人。”
玄弋话音刚落,方才还相互戒备的两人同时一愣,异口同声道:“沈炽?”
“陆行渊?”
他们惊讶地看着对方,再度同声道: “你还活着?”
打圆场的玄弋愣住,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看了看陆行渊又看了看沈炽,一头雾水。
陆行渊重新打量眼前这个袭击他的魔族,对方一身腱子肉,皮肤黝黑,显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更加明亮。
长开的五官依稀能瞧出几分少年时的影子,只是早已没有少年人的天真烂漫,反而多了深沉和严肃。
小时候在魔界,因为体弱,陆行渊被爹娘小心金贵地养着,其他同辈都怕他磕着碰着,不敢太过亲近,唯独沈炽没那么多讲究,带着他爬上爬下,又皮又欢乐。
人族和妖族打进来的时候,沈炽护着他挨了一刀,当时场面混乱,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里血如泉涌,陆行渊一直以为他死了。
陆行渊打量沈炽时,沈炽也在打量他,两岁的样子什么也看不出,但陆行渊像陆晚夜。
他如今没束冠,随意而不失稳重,身上的冷意柔软不少,那种感觉就更像了。
“真的是你!”
沈炽难以置信,他慢慢地往前走了两步,随后快步疾行,几乎是飞一般扑过来,一把搂住陆行渊,颤声道:“我一直以为我没有护住你,让你死在战场上,我每次想起来就难受的不得了,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够强,为什么护不住你。”
沈炽的体格比陆行渊还要高大,可抱着陆行渊,俯在他肩头,他这个大个子就开始哭鼻子。
陆行渊没有推开他,沈炽的出现代表的是他为数不多的童年回忆,他曾经以为的失去在复得,那种心情饱胀而酸涩,万分复杂。
他抬起手落在沈炽的背上,安抚道:“我没事,我回来了。”
玄弋看着相拥的两个人挠了挠头,刚刚还剑拔弩张,大打出手,这会儿却是亲密无间,互诉衷肠。
山脚下,魔族或许不认识陆行渊,但他们认识沈炽,一时窃窃私语不止。
游风打开酒葫芦,饮了一口酒,喝道:“看什么看?今天的训练做完了吗?”
弟子们连忙回神,不敢多言,再度投入训练中。
游风喝着酒,隐晦地看向陆行渊和沈炽二人,目光幽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炽的出现着实出乎意料,陆行渊临时改了主意,带着二人离开山峰。
“我刚才还以为是有人族潜伏进来,挟持玄弋这傻小子。
早知道是你……我不该跟你动手的。”
回到居住的小院,陆行渊和沈炽好好叙个旧。
沈炽说到自己鲁莽出手,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
陆行渊回来这段日子,他并不在族内。
玄弋刚才打圆场提到的北方,其实是荒域的一处深渊,里面物产丰富,同样危机重重,每隔一段时间,魔族就会派人带队前往收集物资。
“你也是关心则乱,不用放在心上。”
陆行渊没有在意,比起旧友重逢,那点误会算得了什么?
沈炽略显局促,他看着陆行渊,忐忑道:“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陆行渊当年小,沈炽就把他抱在怀里,他受伤倒地时,身体踉跄,抱着陆行渊摔倒在地。
他躺在血泊中,看着人流把他和陆行渊冲散,他大声呼救也无济于事,后来意识逐渐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