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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患者是一家制药厂的锅炉工,半年前因为锅炉爆炸入院,全身40%重度烧伤,左眼球也受到重创,经多个科室会诊,最后转危为安,顺利出院。
接到宋喻明的电话后,患者表示配合,第二天就坐车从老家过来了。
瘢痕修复是烧伤后期康复的重点,但是目前主流的处理方式,费用都比较贵。
患者家庭条件一般,之前抢救的钱都是找亲戚朋友借的,现在还欠着好几十万。
宋喻明尊重他的想法,就给他开些了普通的药膏。
开完医嘱,宋喻明照例关注了一下患者的心理健康:“最近生活怎么样?”
“啊,还行……在老家的超市里收钱,他们那边招残疾。
不上班的时候就帮家里做点活,总之是要尽快把钱还上。”
一场意外,让一个正值壮年的劳动力永远留下了残疾的烙印。
宋喻明听完,心里不免唏嘘:“和原单位的赔偿谈得怎么样了?”
“这个……”
提起这件事,大哥的表情很是难看。
他来回吸了好几口气,哭丧着脸说:“宋医生,不瞒您说,这笔钱估计是要不到了。”
“怎么回事?”
“对方律师说我们这种临时工,没有书面合同,很难证明劳动关系,就说给三万块私了。”
“三万?”
宋喻明不可置信,要知道光是住院费,他都花了不止三十万,这点赔偿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我也不想啊,”
病人垂着头,小声嗫嚅道,“可谈到后面,对方又说锅炉爆炸是我的过失,厂里都不知道损失了多少,要是再纠缠不清就把我告了……”
宋喻明听得一肚子火:“你的律师怎么说?”
“他也是这个意思,说我这种情况法院都不会管,不如见好就收。”
“可是三万也太少了。”
宋喻明替他打抱不平,“对方律师叫什么,哪个律所的?”
病人叹了口气:“好像姓涂来着,其他的不知道。”
宋喻明也跟着叹气,虽然和刘泽辰相处了五年,但他并不熟悉华国的法律,甚至需要把它们翻译成英文才能理解意思。
因此他回国的时候,父亲担心他受欺负,特地把他托付给了一位可靠的律师。
宋喻明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这位律师是我的熟人,你要是想再争取一下,可以给他打电话。
报我的名字就行,不收你咨询费。”
“这、这……”
病人双手接过名片,激动得说不出话,“宋医生,你人也太好了。”
宋喻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还不一定能帮上忙。”
但是大哥还是很感激,连声道谢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