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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进冷笑一声,“郡主很急着进宫,很急着见皇上?”
听出他低醇的语音中那浓浓的讥诮之意,容渺不由莞尔,“这是自然。
北宫是靖安今后的归宿,皇上是靖安未来的夫主,靖安自是希望能早些拜见皇上,早些安定下来。”
闻言,杨进突然四肢百骸都舒缓起来。
他挑了挑眉:“甚好,请郡主记住这话。”
扬手招来一个侍卫,吩咐,“传令下去,加快脚程,天黑之前要到杞县!”
“这……”
那侍卫显然是有行路经验的,闻言脸都黑了,天黑前道杞县?一夜不睡,天亮之前能到都是好的。
杨进回过脸来,笑道:“郡主觉得可好?”
容渺终是认识到了杨进这人在光风霁月的伪装背后是何等小肚鸡肠,她嫌行路慢,他就决定往死里整她?
这条路前生她走过,也知道杞县在哪,杨进是不是以为她是那种无知妇孺,想借此给她点教训尝尝?
她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就算她德行有亏,深夜与唐兴文“私会”
,也轮不到他一个礼官来指责吧?他要真那么忠君爱国,大不了上几道折子告她的状,这阴阳怪气的态度真是讨厌极了。
以前对他存有的几分好感瞬间全没了。
“甚好!”
容渺咬牙切齿,命人放下车帘,索性摆起了郡主架子。
想看她笑话?就让他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整到她好了。
杨进一甩缰绳,来到了队伍最前方,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车队就飞速行进起来。
饶是容渺已提前做好准备,马车在冰面上飞起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摇晃得东倒西歪钗斜鬓乱。
丹桂一手撑着车壁,一手扶着容渺,“郡主,这杨大人是不是疯了?哪有这么行路的?这是要人命么?”
说话间,也不知车底是不是越过了一块石头,车厢猛地跳起,车中三人登时离座,跌成一团。
容渺咬了咬牙,将头上钗环一扯,“唐领卫!”
唐兴文:“郡主可还好?适才一路突石。”
“无妨,替我备马!”
“这……”
唐兴文犹豫倒不是怕容渺不会骑马,只是周围诸多北国官员和宫女、內侍瞧着,若回头向北帝告状,说这南国郡主全无仪态,像个男人一样抛头露面的骑马,不知会不会因此被北帝所不喜。
不过转念一想,罢了,如果她真的入不了北帝的眼,也许他还有机会,私逃之类的事就算不成,也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唐兴文试探道:“不若郡主与属下同乘……属下的意思是说,嗯,属下可以护卫郡主。”
“不必了。”
容渺心中警铃大作,这唐兴文自打误会了什么之后,就变得大胆起来了,与他同乘?他没事吧?她可是来和亲的!
“给我准备一匹马,要快。”
吩咐完,容渺从手边随身包袱中,取出巾帕,将头脸蒙住,接着脱去裘皮外裳,随手抓一件暗色斗篷披在身上。
红杏欲哭无泪,心中哀鸣:“小姐,那是奴婢新做的,,准备进宫后才穿呢……”
容渺上了马,适应片刻,速度就渐渐加快,不一会儿便已不需唐兴文刻意放缓速度照应了。
前生从北宫逃回来,曾偷骑过人家的马匹,被摔得不轻,在丹徒驻扎时就有意练习过,还曾约过凤飞烟一起骑马踏青呢。
容渺马蹄飞驰,没有被冰面阻碍行进速度,亦不曾摔得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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