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芙蹭蹭两下爬到了连素的头顶,爪子扒着她头上的发饰摆明了就是一副死活不下去的样子。
连素抬起那只空闲的手去抓,小动物灵活得很,爪子不小心扒拉掉她头上固定长发的发饰后自知理亏,三窜两窜就顺着贤王握着连素的那条手臂窜上了对方的肩头,大半个身子挂在吉尔伽美什王的肩膀上,只露出个脑袋盯着被自己不小心抓乱了头发的连素。
吉尔伽美什出乎意料的完全没有恼怒的意思,他盯着连素而连素盯着芙芙,芙芙盯着哪里可以逃命一时间也顾及不上自己扒着的人是这个时代曾经最可怕的暴君,它甩甩尾巴,看准了一个机会猛地向后纵身一跃——!
连素本能的一伸手想抓住那只捣乱的小毛团扬起来的长尾巴,腰上却错不及防的被人按了一把立刻整个人向下滑了一下,手臂下意识地撑住了什么东西,等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掌心手臂之下撑着的正是吉尔伽美什王肌肉紧实手感极佳的胸口。
连素抬起头,毫无防备的对上了吉尔伽美什那双深沉猩红的眸子。
她反射性的向后缩了缩脑袋,后颈却被人按住了。
……这情景,有点糟糕。
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有心思想东想西的连素眨了眨眼,刚刚准备换个姿势就觉察到被她无意识压在裙摆之下的吉尔伽美什王的一条腿威胁性十足的曲了起来。
连素耐着性子等了一会,感觉对方似乎一点也没有打算放人的架势。
其实以西杜丽为首的诸多神官与学者在魔兽战线开始之前就疯狂暗示了无数次,吉尔伽美什王某种意义上也从来没有明确否认过,这按在她后颈和腰背上的手,再加上这夜色掩盖之下的空荡无人的大殿……
吉尔伽美什眯起了那双猩红如血的眸子,坦荡的直视着连素的眼睛,语气很是意味深长:“……说到底,那个位置其实就是你点不点头的事情。”
连素:“……”
她扯扯嘴角,企图从这个超糟糕的姿势中解脱出来,只不过按在她后颈的手察觉到了她的挪动,手指从原本单纯的按在那里变成了扣住的姿势,连素沉默了一瞬,选择放弃了挣扎。
“如果是正确的世界,说不定我会考虑考虑看……但是现在您居然还有心思想那样的事情啊?”
“说得这么坦坦荡荡,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愚蠢的女人,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从始至终拒绝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吉尔伽美什手上略一用力,直接把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女子脸颊上冰冷细腻的肌肤贴在王者滚热的胸膛上,毫不留情地告诉这个男人无论多久她都无法再次拥有她自身的温度——胸口这一片冰冷提醒着他:这家伙,不过是个被自己勉强留在世上的活死人。
“虽然很久之前和你说过不在地狱里挣扎过的家伙没有被支配的意义……但是你这家伙根本在最初就没有见过地狱之外的景象吧,所见所闻不过镜花水月的须臾幻象,正因如此,才会习惯性地把本王赐下的珍宝当做无用之物放在一边,长久的视之不见。”
“但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你这女人才拥有被我怜爱的价值……追逐着爱却从未拥有过爱的悲哀之兽,最后居然选择杀死自己而不是继续追逐下去,这种事简直愚蠢的令人想笑。”
连素眨了眨眼睛,没有作声。
吉尔伽美什将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力度,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柔软滑顺的发丝。
“……如果是你的话,应当能理解本王为何让你继续呆在这里。”
“……嗯,清楚得很。”
她被这个人的体温暖得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当吉尔伽美什说起这件事时,她才缓缓抬起眼皮:“——作为魔兽战线最后令牌,对抗创世母神提亚马特神的剑;也是以防迦勒底的小姑娘修复失败后的最后手段。”
“不会失败的。”
吉尔伽美什沉声道,他仰着头看着宫殿的穹顶,一字一顿的强调着:“本王会亲自作为她们的后盾,所以绝对不会输。”
“若仅仅是本王一人,那么在放手一搏什么也不顾忌的情况下我可以赢;但是代价是乌鲁克的所有臣民百姓以及人类文明的延续,所以不行——所以虽然抑止力送来了人理修复最后的魔术师,但本王依然会不高兴,不高兴,可是也会接受她们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