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挺利索的,怎么自个儿那么脏呢。”
看恒乞儿扫完地,其中一个出了门,对恒乞儿招招手,“走。”
恒乞儿小跑了上去,他平时要么慢吞吞地低头挪步子,要么逃命似地狂奔,此时的小跑透出一股雀跃来。
厨娘给他挑了只快成年的小公鸡,是那批小公鸡里最瘦的一只。
鸡窝里的味道让恒乞儿有些熟悉。
很久很久以前,奶奶也有一只鸡,他闻过这样的味儿。
鸡是很久远的回忆了,恒乞儿并不会抓鸡,何况他奶奶对那只母鸡极其宝贝,挪动时从来都是两只手抱着的,和抱恒乞儿一样,没有差别。
厨娘一把抓住两个翅根,问恒乞儿:“蒸吧?”
恒乞儿摇头,“烧、烧鸡。”
烧鸡麻烦,厨娘不是很乐意干这额外的活儿,她极力劝道,“这样的小鸡蒸着才香,我给你清蒸吧。”
恒乞儿急急地摇头,见厨娘抓着鸡往厨房走去,他被急得憋出两个字来:“给!
给我!”
厨娘一愣,诧异地回头看他:“你自己做?”
恒乞儿连连点头。
“会抓吗?”
省了事的厨娘弯下腰,把鸡递到恒乞儿手里。
恒乞儿想学厨娘的抓法,可惜手掌太小,力不从心。
厨娘便抽了根稻草,在鸡脚上绕几圈,又在两个翅根下绕几圈,扎了结给恒乞儿拎着。
恒乞儿拿了鸡,迫不及待地拔腿就跑,跑了两步,他忽地停下来,转过身,嘴唇生涩地道出两个字:“谢…谢。”
这是他在堂里刚学会的新词。
厨娘笑道,“莫谢,下次饿了再来干活儿,不过可不能一整只鸡了。”
恒乞儿点点头,转身跑了。
他一路跑回司樾的院子里,纱羊在院口侍弄她的花草,一边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外面,有些心神不宁。
恒乞儿甫一出现,她立刻扔了水壶,惊叫道,“你回来啦!”
恒乞儿径直掠过了她,看也没看地往司樾处奔。
“师父!”
他喊了一声,这个词说了几遍,几乎成了恒乞儿最熟练的词语之一,叫得格外顺畅。
躺椅上的司樾掀开半只眼,看见了男孩手中的鸡。
“哦?”
她依旧躺着,“倒有些本事,好,做吧。”
恒乞儿没有杀过鸡,但杀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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