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想起那场耗时百天的所谓的游戏,是否有人也在和雨宫清砚玩这种游戏?
假设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那么那个能让雨宫清砚坚持玩那场游戏的人是谁?
能让一个耐心并不高的人坚持保持高度热情的任务奖励又是什么?
他不相信像雨宫清砚这种个性的人会毫无缘由地心甘情愿去做一件事。
同理,现在雨宫清砚热衷于出现在他周围,也一定有什么理由。
那个理由或许只有那个人自己才能理解,但是一定存在。
诸伏景光捧着那杯逐渐变冷的咖啡,问道:“你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对方露出了一个惯例的神秘的笑容,“你要自己去想啊,老师。”
“……”
诸伏景光不太自在地别开视线,错过面前那个身影走向餐桌,“别用那种称呼叫我,太怪了。”
“哈哈。”
身后的笑声很轻快,即使只是戛然而止的两声也足够窥见其中的好心情。
诸伏景光从这种好心情中分辨出几分难以言说的诡异。
按照他自己来做类比,他答应和雨宫清砚玩那场游戏是一种妥协,他并不愿意让外界察觉到这场荒唐的游戏的存在,即使是好友也没有透露太多,当然,其中也有为了不给好友压力以及不想让好友过分担忧的意思在。
但是雨宫清砚对那些任务的存在毫不避讳,甚至会对他试图猜测揣度那些任务时或明或暗地表示鼓励。
依然是建立在真的有人在和雨宫清砚“玩游戏”
的基础上去推测,那么就存在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藏在那些任务背后的家伙并不受雨宫清砚的保护和尊重,甚至可能与雨宫清砚处在对立面;另一种情况则是从雨宫清砚的个性出发,那个人向来不在意外界的目光,对“传闻中的自己”
嗤之以鼻,懒得纠正解释,也懒得分出哪怕一个眼神。
不过也不排除这两种情况同时存在的可能性,诸伏景光理性分析着。
但是雨宫清砚想让他探查那些任务又是为了什么?
他想起很久之前的某天,他第一次看穿那个人的行径,恍惚间第一次看透了那个人的灵魂,但是一晃而过后似乎又什么都没能看清。
现在想来,那天他看到的或许不是雨宫清砚本身,而是隐藏在雨宫清砚身后的神秘人。
雨宫清砚的微愣和愉快不是因为他说出的那句话,而是因为他无意识地触碰到了一层他未曾察觉到过的神秘面纱,让那个人感到惊讶的同时也生出了一份额外的兴趣。
诸伏景光把已经半凉了的咖啡放在餐桌上,转身看向身后的那个人。
“我不想猜。”
他说。
“很好。”
那个人这样回答。
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诸伏景光微微皱眉,离开充斥着咖啡香气的厨房。
雨宫清砚似乎发生了什么改变,但是又似乎什么都没变,本质还是那个极度自我的人。
诸伏景光走进卧室,故意从衣柜里拿出来那件蓝色的外套,又当着已经坐在客厅里的那个人的面穿上,问道:“你今天还要住在我这里吗?”
那人仍旧喜欢坐在沙发的正中央,只不过摆在茶几上的一杯清水换成了一杯咖啡,反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的确区别不大,那个人来他的安全屋的时间段和停留的时间毫无规律可言,深夜造访然后凌晨离开或是凌晨到来天亮再离开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习惯了这种毫无规律的规律后,每次开门之前他都会下意识地思考屋里是否有人,某种意义上,这和那个人无时无刻不存在于这个空间里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他问出那句话并不是想知道雨宫清砚今晚会不会留宿,而是想知道的是那个人对这件蓝色的外套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