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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上天桥,走下天桥,走过灯火通明的工地,走过安静得像要闹鬼的街心花园,走过一家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走在上海永远不黑的红色的天空下。
5点多的时候,我们在路边吃拉面。
6点的时候,我们回到了旅馆,我们拉好被子准备睡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于是我对他说晚安,天亮说晚安。
那一夜,我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是4日,我们一起去参加青松城的颁奖。
那天我遇到了周嘉宁,然后我们安静地坐在量后一排,然后我听到一等奖里我的名字。
镁光灯再一次闪疼了我的眼睛,我觉得这又是一个美丽的幻觉。
我5日的飞机,而爆破要在4日的晚上回去。
我说你能再留一天吗,他想了想然后说我去退票看看能不能行。
当颁奖结束后我从那些大学招办的房间里出来,去徐家汇的麦当劳里面找到清和和颜歌。
然后我们一起回旅馆,因为爆破在等我们。
结果我们回去的时候,爆破已经去火车站了。
他留字条给我,说,如果我八点半之前没回来就不要等了。
然后他就真的没回来。
我们三个人坐在走廊里等他,等到了接近午夜。
其间爆破打过一个电话回来,说他正在退票排队,我听到火车站里喧嚣的人声和各种杂音从电话里冒出来,可就是爆破的声音格外地小,然后电话就莫名其妙地断了。
那天晚上我带清和和颜歌出去走我和爆破那天走过的路,走上天桥,走下天桥,走过灯火通明的工地,走过安静得像要闹鬼的街心花园,走过一家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走在上海永远不黑的红色的天空下。
然后我就从上海回来了,最后走的那天我甚至没有和颜歌与清和说声再见,因为颜歌早上8点的飞机,6点多就离开了,而我的飞机是11点半,而且当我赶到机场的时候,我被
告知飞机晚点。
爆破在信中说:
我觉得我像处在无数的梦里——上海,长沙,广州,学校,小洲……我失败地没有抓住任何痕迹。
但我喜欢这种一无所有的感觉,它让我干净得像一个死去了多年的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是很不同的——虽然我们有很多共同的爱好。
但是你有希望,更像几年前的我。
我陪你在一起——走路,看夜景,坐公交车……我很喜欢你,甚至可以感觉到你身上的血肉。
可我在疏远,我想疏远一切,一面又拼命地想抓住什么据为已有。
我努力地记住,又努力地去忘记。
我用力地看着你,很用力地在这里,其实我早在某个地方死去了,四仰八又,臭不可闻。
你的一切都难以到达我,难以灼伤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么扫兴的话——回忆应该是美好温馨而模糊的。
我就像一个垂死蹩脚的巫师一样不合适宜。
信的最后,爆破对我说,《RunthroughtheLight》是惟一一首他听了一百次后仍让他头发竖立的歌。
于是我找出那张专辑,放进电脑。
回来的生活一如既往,只是学校对我的成绩大为肯定。
我走在长满树木的校园里面,偶尔会看到扬花从江边飞来,飞遍整个校园。
那些白色的寂寞飞行,那么像我匆匆流过的时光,一去不回来。
一去不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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