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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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胸口发闷，像是被人剥夺了空气，又好像他的肺忽然衰竭，无论怎么用力吸气，还是无法缓解窒息感。

沈琢觉得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自己的肉体，摧毁着自己的意志。

疼痛可以忍耐，但这酥麻的感受却要比疼痛可怕的多。

这种感受，既痛苦，又亢奋。

血液在剧烈跳动，沸腾着、叫嚣着，百爪挠心似的让他的身体深陷痛苦，精神却又亢奋地想要去索取、去发泄、去摧毁。

等压过这波汹涌的热潮后，沈琢已经气若游丝了：“何羡鱼，你说点什么，来分散下我的注意力。”

何羡鱼打开手机，播放一首肖邦的《夜曲》。

曲子舒缓悠扬，寂静幽澜，旋律如诗如歌般的优美，在轻缓中还透着沉思，像是置身在美好的夜晚，抬头就能看到一片星空。

“我最喜欢的钢琴家是肖邦。”

何羡鱼自顾自地讲下去，“肖邦是个天才，一生创作了许多杰作，可惜年纪轻轻就得了肺结核。

在当时的医疗水平下，这是无法治疗的绝症。

但是他没有放弃，继续创作。

以前我觉得自己快熬不下去时，我就会听肖邦的这首《夜曲》，感受着他在绝境中对生命的热爱。

我的心也能沉静下来。”

沉默了许久后，沈琢低哑的声音响起：“小小年纪，为什么熬不下去？”

“要不我跟你讲讲我朋友的故事吧。

他可以说是天之骄子，家庭幸福，成绩优异，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他。

可是，高考后，他被查出脑子长了东西。

在同龄人上学玩耍的时候，他大半的时间呆在医院。

手术前一天，他让家人推着他去看星空。

他对家人说，如果万一他死了，他就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

想他的时候，就抬头看看星空。”

沈琢闷哼一声，“假的，人死了就会变成骨灰，什么都没有。”

“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浪漫呢？”

何羡鱼继续道，“那时，我朋友想着，如果他有幸从手术中幸存下来，他就要跟他爱的人，去往世界的每个地方，看遍每个星空。”

何羡鱼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在阳台上盯着星空看了一整晚。

黑蓝色丝绒一般的天空，细碎的繁星点缀其间，一闪一闪的，光华灿烂。

原来这个世界的星空也是一样的美。

那时，何羡鱼就决定不回头看，不怨天尤人，珍惜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天，活出属于他的璀璨人生。

沈琢用虚弱的声音问：“你那个朋友最后怎么样？”

“没有从手术台下来，但我相信他在另一个世界也能活得很精彩。”

何羡鱼露出释然的笑容，“沈总，要不我给你讲个小说，叫《霸道总裁的娇软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