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那位不良于行的马老爷子竟然也来了,推他过来的正是他在县革委会做办公室副主任的女婿许保才,此时的马老爷子可一点没有平日展露在外人面前的慈祥或者一说到廖地主就一副痛哭流涕的可怜相,他浑浊的目光之中带着丝丝难以平复的阴鸷。
可是,便是眼神再可怕,又能如何,站在这里的,可没一个怕他的。
许保才见姜家这边油盐不进,无法,他看向江远瞻,陪笑:
“江局长,我们听说,姜家那女孩儿和令公子是同学,您看……总之,赔偿多少,只要说出一个数字,我们保证不二话,任何条件,我们都可以谈。”
江远瞻只是笑笑,嘴上却道:“保才,这事你得跟苦主说啊,目前明显对方不接受你们的条件,既然这样,自然该怎样就怎样。”
“再说了,你可能不清楚,魏金山这种情况,你们赔偿苦主也只是征求苦主的原谅,他既然触犯了法律,自然会被提起公诉。”
想以此免罪,怎么可能?
若是求得苦主谅解,最多是在量刑之时酌情处理,但目前,明显人家姜家人不吃这一套,顾珩也不答应!
江远瞻只觉得肉麻的牙疼,这顾珩……至于吗?巴巴的跑过来讨好姜家人?
他瞅着那姑娘,就昨天的表现,可不像是需要他帮忙的,人家自己就能轻而易举的摆平,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为她着想,战斗力爆棚的家人。
想到前阵子还调查人家呢,现在呢,年轻人都如此的善变么?
眼一瞥,看到许保才和魏家、马家两家人,江远瞻只觉得可笑。
许保才未免太蹬鼻子上脸,不自量力了。
姜娴跟他儿子是同学怎么了?
魏金山这情况,罪名不会轻的,他身为主谋,差不多也够枪毙了。
最重要的是,这种大罪,十有八九要公开审判的。
他难道还以为就凭他在这上下两片嘴皮子叭叭两句,再带了一箱大黄鱼来,企图就用这些打动他么?
他们是不把他放眼里,还是不把法律放眼里?
许保才没料到江远瞻直接把他顶回来了,他愣了一瞬,脸色突然涨的通红,不用说是被臊的,可是江远瞻这身份,还真能臊他,谁让人家比他厉害呢?
江远瞻一直以来,在县里都格格不入,他来历很神秘,也不是没人查过他,可就是没人查到,便是有那知道的人,也讳莫如深,无人提起,只是县里有风声传出,说他是自愿来到此的,不知缘由,十二年前突然空降,并且还死活不挪窝。
莫说,他不敢惹他,便是他们老大,见到他都客客气气的。
好在,江远瞻虽然像横亘在他们心里的一根刺,但,平日他也不多事。
可是,这一次,他不得不来找他,无他,魏金山是马家这一代唯一的男孩,以他岳丈的心思,这马家的万贯家产,都是魏金山的,他可不得笼络好么?本就已经商量好了,他大女儿是要嫁给魏金山的。
所以这一次,他带了一箱大黄鱼,那可是足足十根金条,每根十两,财帛动人心,他不信,江远瞻能无动于衷。
可惜,他偏偏就无动于衷了。
许保才不说话,马老头急了,他狠狠瞪了一眼女婿,之前信誓旦旦说没问题的,现在为何?真是没用的东西!
“十条大黄鱼不够,我们可以再加十条。”
马老头嘶哑浑浊的声音急急响起。
却惹得江远瞻和顾珩眼中精光齐齐一闪。
顾珩垂眸不语,心中盘算什么无人看透,江远瞻也不动声色,这老头有问题,家底厚的不同寻常。
魏马两家和许保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惹来了怀疑,但江远瞻的油盐不进还是令他们很挫败,最后只得心有不甘的被打发走了。
他们走了后,气氛变得融洽了,姜家人自然是要感谢一下江局长的,若不是他的鼎力支持,这案子也不能推进这么快,更别提专案小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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