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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开了,你会利用皇帝的权力和武力扣住我不放吗?
季恪笑着叹了口气,一脸释然的表情,道:“我早已回答了。”
姜宣懂了,耸了耸肩说:“那再见,你后续的医嘱我已留在了官驿,别再生病了,眼下除了你的确没有更好的皇帝。”
姜宣摇摇手,转过身再不留恋地大步走了。
季恪望着那在江风中衣袂飘飘的身影,没有跟上去。
但他不会永远都不跟上去的。
这次重逢令他明白,姜宣不再怕他、不再躲他、不再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牵动情绪,这固然意味着姜宣已经彻底不在意他,但也同样意味着,他终于可以脱出迷惘,放开手脚了。
……
午后太阳出来,一扫近日连绵的阴雨,姜宣和小山儿驾上二人马车,终于踏上归途。
“好险呀,我们没有被季恪大坏蛋抓走!”
小山儿心有余悸地说。
“果然还是爹爹更厉害吧!”
姜宣骄傲道,“你放心,以后再也不用害怕他了!”
小山儿一愣:“他还会来?”
“或许吧,管他呢!”
达观善良这方面小山儿完全承袭了姜宣,听完便点点头不在意了,又说:“大堤和城池也没有被洪水冲垮,大伙儿不用受灾,不用搬家饿肚子生病去世,真好!”
孩子悲天悯人,姜宣听得感慨,不由地微笑起来:“山儿,你知道那时爹爹为什么明知道江东城危险,却仍坚持要来吗?”
“因为爹爹是大善人!”
小山儿竖起食指自豪地说。
“不止哦。”
姜宣揉了揉小山儿的脑顶,笑容里染上了回忆的味道,“爹爹来此帮大伙儿,以及发现季恪也来了都没有离开,甚至还给他治病,更多的是因为你的祖父母。”
“祖父母?爹爹的爹娘?”
小山儿从来没听过有关祖父母的事。
姜宣认真地点点头:“是哦,爹爹和阿守伯伯的爹娘,很可惜,他们在爹爹不到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去世的原因……正是水患。”
小山儿一愣,表情郑重了起来。
他虽然小,很多事情不太懂、说不清,但他会感觉,尤其是感觉爹爹。
从小一直和爹爹在一起,爹爹开不开心难不难过,他一下就能知道!
譬如现在,爹爹虽然算不得很难过,但一定不舒服,那种不舒服看着不明显,但是一直在,就比那种大哭一场的难过还要深许多。
他便挪动屁股,两只小手攥着爹爹的衣袖,抬起眼睛认认真真地等着听爹爹说。
姜宣一手揽着小山儿的圆圆的肩膀,望着被夏风轻轻吹起的车帘外,回忆道:“爹爹的故乡在青州,本是很少发水的地方,那一年正如不久前的江东城,运气不好,遇上了极难遇到的水患。
当地的堤坝年久失修,官员经验亦不足,大水泛滥,冲走了好多人,冲坏了好多田地和房子,我们一家也成了灾民。
老百姓日盼夜盼,等着朝廷赈灾救民,然而可恶的是,青州官府从上到下都坏透了,贪墨了赈灾的钱粮,害死了好多百姓,你的祖父母就在其中。”
小山儿听得攥紧拳头,呼吸也屏住了。
“你祖父母是为了把仅有的能吃的东西省下来给我和你伯伯,活生生饿死的。”
姜宣垂下眼帘,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他很少提起、甚至很少想起,但只要想起,心中便是无穷无尽的悲愤。
“当时爹爹很小,不记事,这些细节是伯伯后来告诉爹爹的,伯伯还说,堤坝失修其实也是因为贪官污吏无视民生,只把银钱装进自己的腰包里,那场大水看似天灾实是人祸。
所以伯伯后来一心想出人头地,因为只有出人头地了,才能把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
小山儿骄傲地说:“伯伯是大将军!”
姜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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