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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秦王府出来,程帛尧莫明觉得自己有些伤心,宝云见她这低落落的样,惯来心直口快的她实在瞧着有点不对味儿:“姑娘,您都没这心思,还难过什么呀。”
这话的意思是让程帛尧去想想,既然你难过了,是不是说你已经动了心思。
可程帛尧不会这么想,鲜少叹气的人,这时候也不免重重诶几声:“师兄说他要成婚时,我不难过,可是他要我和割袍断义,我会很难过。
宝云,真心要和一个人一世相得,就不能涉及利益和情爱,否则迟早会变味。
人往往对情之一字要求白璧无暇,对友之一字却相当宽容,因为朋友有距离,夫妻则半点距离也没有。”
听完这番话,宝云张着嘴半晌没说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姑娘,你就是太清楚明白了,什么都要计较到,什么都会先想到。
肚子还饿着,就想吃饱怎么消食儿,这……这不就是姑娘那天说的那句成语么——因噎废食。”
“就算我是因噎废食吧,宝云,我是不是挺残忍的。”
程帛尧可没忘记,自己把话说完时,李崇安那眼神,黯淡无光,满脸阴沉沉,不用看都能感觉到他周围气压有多低。
“姑娘要真没心思,再残忍也不为过,至少能各自宽心。”
宝云说完,忽然拽了程帛尧一把,把程帛尧拽到了巷子背后。
程帛尧奇怪地道:“宝云,你做什么。”
“是襄王殿下。”
宝云看了眼自家满脸疑惑的姑娘,心里一阵阵犯抽,自家姑娘真不愧是云涯道院出来的,那里边多半都是不成婚的主儿:“姑娘,您就不觉得襄王殿下瞧您的眼神儿与瞧别人不同么。”
“我是他师妹,又和在棋盘上虐了他这么年,他看我眼神与看别人不同有什么不对的。
要是有人把虐我跟我虐他似的,我也得对那人另眼相看。”
程帛尧说着就要往出走,她觉得虐未来的皇帝陛下应该比虐其他人痛快,既然见着了,那就不要放过。
可宝云还是往死了拽:“姑娘,您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呀!
这种不同,和您看小郡王全然不同。
您对小郡王是又怨又敬又服又不甘,可襄王殿下看您,眼神是滚烫汤,热切切的,您连这样的区别都瞧不出来么。”
啊?这下程帛尧彻底晕了,她虽然在情之一字上没天赋,可她挺想相信其他小姑娘扒出来的各种暧昧和八卦,因为除了她,大部分姑娘都长了这份天赋:“真……真有吗?”
使劲点头,宝云又忍不住摇头长叹:“当真有。”
好吧,程帛尧被宝云吓着了,她有点转不过弯来,那李景都被她虐成什么样了,居然还能动心思喜欢她,傻了吧:“我难道命犯桃花吗?”
忍不住白了一眼自家姑娘,宝云真觉得自家姑娘仅剩下的一点脑筋都长在了棋盘上,平时真是笨得让人想拍醒她:“两朵也叫命犯桃花的话,那您就真是命里犯它。”
“宝云,你不该跟我说的,你说明白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他。”
程帛尧倒不是不会藏情绪,只是李景这个人眼太毒,她不觉得自己能掩盖得过去。
“不跟您说,您就得冲上去。”
李景这心思,小程妈也知道了一些,所以嘱咐了下来,不管她们几个谁跟着姑娘,都要阻着姑娘和襄王见面。
垂头丧气地往小巷子里折返着走,程帛尧觉得这日子真的是过不下去了,虐她的要跟她玩天长地久,被她虐的居然也要闹什么“虽然我已娶亲,但心里仍然你最重”
。
她统共也没几个玩得亲近的少年,偏这俩都要跟折腾,这让程帛尧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也太不注意了点,如果自己自持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招来这些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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