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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端着酒酿的宫女还没走出雅间的门,楼下便传来一阵阵吵嚷声,殷流采本不爱看热闹,但吵嚷间却叫她听到一句“沉塘”
,她顿时就坐不住了:“去看看怎么回事。”
宫女很快将事情原委打听回来:“是长安府来拿人,楼下”
说话间,宫女抬头看了一眼苏世襄,又迅速低下头继续回话:“楼下袁国郡公叫郡公夫人给告了,告他贪没边关钱粮,郡公夫人已奉上实证,长安府已经去请了大理寺少卿并刑部侍郎,正要拿袁国郡公去三堂会审。”
袁国郡公说起来,算是苏世襄手下得用的臣子,宫女犹犹豫豫开口,也正是为这个。
苏世襄倒还算镇定,手底下得用的人骨子里是个什么样,就算不全知道,也至少清楚个七八分。
袁国郡公能力尽有,贪心也有,贪墨钱粮完全在苏世襄意料之中。
只是袁国郡公贪什么,也不该贪墨边关钱粮,本朝历来不论皇子王孙,都在边关当过小兵吃过苦,深知戍边有多不易,再者,贪墨军资素来是重罪。
可以说,袁国郡公夫人这一告,直接就把袁国郡公从云端拉进了深渊里,还是不可能翻身的深渊。
“平白无故的,郡公夫人为何要告?”
殷流采一句话戳中关键点。
宫女有些语噎,苏世襄却一笑道:“自是与袁国郡公过不下去了,袁国郡公夫人出身高门,袁国郡公自舍不得一封和离书放她归家。”
所以,把丈夫给告了,再请判和离?
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朕之家事,与尔何干
袁国郡公夫人曾自请下堂,袁国郡公不肯写放妻书,郡公夫人一怒之下,抖出能把袁国郡公下大狱死三百回的猛料。
所谓的贪墨粮草只是开胃小凉菜,真正的正席是袁国郡公曾参与先帝时期的三王谋乱,这只漏网之鱼之所以漏网是因为他是个卧底。
当年三王谋乱未成,袁国郡公这深底就彻底匿下来再不敢冒头,直到袁国郡公夫人把证据拿到光天化日之下,这下就不是三堂会审,而是直接提到大理寺,由大理寺卿并刑部尚书过问,最后还奏对到朝堂上,在御前请示下该怎么处置。
袁国郡公是死定了,现在的问题是袁国郡公夫人赫不赫,免不免的问题。
袁国郡公夫人只有一独女,早已出嫁,即使袁国郡公曾参与三王谋乱,也罪不到出嫁女身上。
反观郡公夫人,于国,自是非但无罪,反而有功,毕竟袁国郡公夫人只是继妻,并未参与其中,原是袁国郡公自己作死,得意洋洋在浓情蜜意时说与郡公夫人听的。
于法,且不说以妻告夫徒三年,袁国郡公的谋叛之罪在连座之列,作为袁国郡公府女主人,袁国郡公腰斩于市,郡公夫人自当作陪,哪怕她没参与其中。
御座之上,苏世襄御笔一挥:“袁国郡公其罪当诛,郡公夫人原应诛连,然念其有功,将功折罪改判流放三千里。”
这个流放三千里,向来只是个模糊的数字,再加上郡公夫人出身望族,上下打点一番,苏世襄又表露出要轻轻放下的态度,流放到南方山水富饶之地也不是什么难事。
之所以苏世襄这么判袁国郡公一案,无非是殷流采为郡公夫人不平过几句。
此案到此便算结了,但在殷流采那里,这事可不算完:“为何妻告夫徒三年,为何只有放妻书,女子连自请下堂的权力都没有,这不对。”
“阿采若是要告我,我认罚便是。”
只应殷流采说的都是律法条文,苏世襄就是皇帝,也没有随随便便看哪条律法不对,就大笔一挥更改律法条文的权力。
“我要告,自有你认罚,但天下千千万万女子却求告无门,无人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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