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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有言:神仙站不稳,佛爷也跳墙。”
他徐徐道出此刻真实感受。
九辰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笑吟吟道:“胜利者,将猎物分而食之,是破虏营的规矩。
那铁锅里煮的,不仅有牛肉,还有被射杀的死囚,自然香飘四溢。”
东方祜顿时面如死灰,“哇”
得便吐出一口血水,无端的森森寒意,从他脊背直直窜进心底。
日光融融,惠风和畅,他却觉得自己是身处无间地狱,鬼面獠牙遍布四周,皆张大血红的瞳孔望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连肉带骨的吞食。
“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更甚于猎人与猎物。
你若不懂得反击,下场,只怕比猎物更惨。”
说到此处,九辰忽然挑起嘴角:“当然,你可以一开始,就别在猎人面前暴露。”
东方祜愈加用力的攥紧怀中布包,唇边溢出丝丝苦笑:“祜明白。
今日,祜若不敢踏进校场,殿下是不会将此物转交的。”
“不错。”
九辰盯着他,眉峰犀利如刃:“没有勇气和能力,就不要给茵茵任何希望。
如果给了她希望,就不要辜负她。
否则,即使你没有死在猎人手中,我也不会放你。”
然后,他翻手抛出一个细静的白瓷瓶,散漫轻笑:“我从五岁起就呆在这个地方,它的血腥、杀戮、黑暗、以及它能带给你的力量,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当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这东西,也许能帮到你。”
东方祜捡起地上的瓷瓶,拔开瓶塞,只嗅了一下,面上接连闪过震惊、惨然、悲哀、绝望等诸般神色。
等他猛然抬首时,九辰早已扬长而去。
日色落尽,晓月初升,巫王方才起驾回宫。
东方祜已经被列英安排到新营报到,回城的青龙车驾里,便只剩九辰陪着巫王。
巫王一路沉默,并没有提起白天校场所发生的事。
九辰便坐在棋盘旁,自己跟自己玩儿棋子,一边打发时间,一边思索如何顺利脱身回府。
威虎军驻扎之地,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十分隐蔽。
往返沧溟,需途径许多艰险山道。
此时夜色渐深,浓云堆积于长空,月光不及泻下,便被吞没,车驾行进的速度更比预想的慢了许多。
徐暮敏锐的嗅到了周遭蛰伏的危险气息,不由心神绷紧,反复检视护驾营卫,并加重青龙车驾四周的护卫数量。
青龙车内,巫王忽然开口:“这两日,你先歇在宫中,待国宴结束再回府。”
九辰捉棋子的手顿了顿,垂目应道:“是。”
心中正烦闷,他便被一股突来的巨大力道带着撞到棋盘上。
一时间,乱马嘶鸣,黑白棋子噼里啪啦滚落了一地,青龙车仿佛是绊到了重物,猛地停止了前行。
巫王袖中淡青光芒一闪,无数细如牛毛的暗器纷纷坠落,车外,徐暮刷得抽出腰间长剑,疾呼:“护驾!”
两个重物从车顶滚落,在车窗上喷溅出大片污血,九辰贴着车板滚至左侧,挡在巫王前面,连珠暗箭齐发,又射杀掉数名刺客。
缠斗声接踵而至,刀锋剑刃在暗黑的夜里闪烁着寒彻骨髓的幽光。
刺客来势汹汹,又有藏在暗处的□□手相助,越老越多的随行将士倒在血泊之中。
沿途护驾的铁鹰卫突然失去联系,行动信号连发数次,都无任何回应,巫王此行突然,又无暗血阁跟随。
徐暮见形势危急,一咬牙,翻身跃上车驾,砍掉三匹马的套索缰绳,只留下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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