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随即开门见山道:“谷潜流的确是在我这里,只是如今他是我的病人,即便你们想要找到报仇,也须等他伤好了再说。”
他这话一说,并等于承认了那夜是自己救了谷潜流。
燕山亭冷冷道:“我不是找他,而是找你——他在哪里?”
拂尘不动声色道:“哪个他?”
“……事已至此,你又何必装做不知?”
燕山亭沉声道,似是再强忍着什么,“我初次见你时就觉得你有些古怪之处,总觉得你的精神气血不似常人,因你是出家人,我便没有往深处联想。
直到那夜在峰顶,你在我眼皮底下救走了谷潜流,我才开始怀疑……若非修习了鱼龙舞,你又怎么可能在我眼皮底下救人?……还有‘千里追踪’正是他的独创,是他教你的对么?快说他在哪里!”
说到最后语声渐渐凄厉起来,情绪显得异常激动。
拂尘犹豫着看了看江照晚。
江照晚会意,站起身来道:“我出去走走。”
便出门去了。
待江照晚离开了,拂尘对燕山亭轻声道:“原来你就是他口中的那个人啊——要是知道你好好活着,他又何必……唉!”
他叹息了一声,稍顿了顿又道:“我可以告诉你他的下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不可帮助江照晚向谷潜流复仇。”
燕山亭先有些踌躇,由于谷潜流焚烧山庄又幽禁了风歌雪,他本打算给谷潜流点教训的,可眼下他迫切想要找到那个人的下落,而那人的下落又只有拂尘知道,想到这几十年来自己四处打听寻找的艰辛,以及满腹怨恨无处发泄的痛苦煎熬,他终于咬牙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拂尘见他同意,稍稍松了口气。
隔了片刻他苦涩地道:“……他在问天崖上等着你,已经很多年了。”
江照晚到达问天崖时已是晌午时分,远远看见燕山亭呆呆坐在一座黄土坟前望着坟头发怔。
坟上的细碎的野草才冒出了头,周围一圈的草也拔得甚是干净,看起来常有人来打理。
坟前立着一块小小的石碑,上书:先师林竟之墓,又有一行小字:不肖徒拂尘立。
墓中人是拂尘的师父!
江照晚吃了一惊,那这林竟与燕山亭又是什么关系?
听见脚步声燕山亭抬起头来。
江照晚解释道:“是拂尘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我是来问你歌雪与朱朱在哪里。
如今你大概不需要扣着朱朱了罢。”
燕山亭默然了片刻,之后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能给歌雪幸福么?”
江照晚先是一愣,随即想到燕山亭大概并不知道自己与歌雪其实是兄妹,所以才有此一问。
经他这么一问,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能再去见风歌雪。
如果见了势必要告诉她自己是她兄长,否则她定还当自己是她丈夫。
可告诉了她是兄长后又该怎么向她解释那个胎儿的来历?既不能继续骗她说那胎儿是自己的,更不能告诉她实情让她痛苦——怎么样都是左右为难。
思忖了一阵,他索性实话实说:“你知道么?歌雪其实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燕山亭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对于叶青与江子奇的那段纠葛他知道一些,却不知道原来风歌雪竟是江子奇亲生。
忽然想起一事,他的心“扑通”
往上一跳,几乎到了嗓子眼:“那么那个孩子……”
“那孩子并不是我的——我与歌雪并无夫妻之实。”
江照晚接过他的话道,之后便把新婚之夜风歌雪被人迷奸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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