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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彩,有件事一直没和你们说。”
江天挂掉电话后一直在默默看着桌上的场面,这时才忽然开了口。
顾云声觑了一眼他的神色,看他越是面沉如水一点痕迹不露,心里越是忐忑起来。
在江天即将说下一句话之前,顾云声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在桌子下面去拍江天,想做个提醒,谁知道刚碰到他的手背,整个手就被握住了。
他整个人登时僵住,更僵的还在后面:江天放下筷子,用平静的语调正常的语速来陈述一个无论怎么看都不应该在此时此地和黄达衡何彩面前说出来的事实:“外公只有我妈和小姨两个孩子,我没有舅舅。
所以顾云声和我不是表兄弟。
我们是情侣。”
第24章
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T市在每年夏天都有那么几次要被台风尾巴扫过,那时节端的是狂风暴雨,寸步难行。
顾云声坐在桌边,忽然想起件毫不相干的事情来。
继而他想到高中的地理课上,地理老师说,台风中心的台风眼,不管外围怎样肆虐横行,那里都是万里无云天高云阔的好天气。
这个念头也结束了,他迅速发现,原来自己没消失在当场,江天也的确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一切都不是幻觉。
很多年来,顾云声都自认不是个脸皮薄的人,甚至还深深为自己在必要场合那种恰到好处且得体的厚颜而自许过。
但是现在他却发现,虽然面皮上还在竭力维持着大事临头的镇静,但是脸颊已经热得连耳后根都要烧起来了。
江天这时才若无其事地放开交握的手,挟起面前的白斩鸡,蘸了一下葱油碟,咬了一口。
何彩坐在他们两个人对面,看着如此“正常”
的场面,才是彻彻底底的呆傻起来。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又心乱如麻,心思落不到实处。
好在这时黄达衡清了清嗓子,给所有人找了个台阶下:“江天你又没喝几杯酒,说什么酒疯子的鬼话。
何彩到处给你拉媒是她不对,但你也用不着这么吓唬她吧,好歹也算你师姐啊。”
说完干笑了两声,又重重看了江天一眼。
谁知道江天根本不领情,一边继续挟菜一边抬起头来说:“要开玩笑也不拿这件事情开。
我们一直在一起,没有更早告诉你们,这几个月来更是让何彩白忙了一场,实在是很抱歉。”
何彩脸都白了,倒吸一口凉气,声音有点尖锐:“一直……你们到底瞒了多久了!
?”
这句话全属惊吓之下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何彩也后悔过分了。
但江天居然还是稳稳地点头,简洁地回答:“从钵山寺开始,后来分开了一段,现在又在一起了。”
也不管顾云声在桌子下面狠狠踢他。
这下何彩的脸色又由白转红,不知道是气得还是不好意思,语调陡然高了八度:“江天啊江天,你这是什么意思!
把人活生生蒙在鼓里再看我挺着五六个月的肚子忙前忙后好玩是不是?是不是每次看我都觉得是吃饱了撑的狗拿耗子?”
她正怒气高涨,彻底忘了之前每一次介绍对象都是被江天婉拒且一再暗示“到此为止”
的。
这饭眼看是吃不下去了。
何彩是又惊又怒嘴唇直哆嗦,黄达衡则尴尬得不知道要说什么,顾云声僵硬得恨不得变成石头,只有江天一个人在慢条斯理地吃他的晚饭。
忽然何彩重重一拍桌,柳眉倒竖:“服务生,买单!”
好好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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