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齐沅沅以为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想,但她要离开房间之时,瞧见了那换衣裳的屏风后头,挂着一个男人的画像。
屋子里是没有点灯,可窗外白雪皑皑,银光迸发,余辉穿透窗户洒进来,还是让齐沅沅认出了那画像上的人是何人了。
那画上之人虽是站着,长身而立,衣袂飘飘,的确颇有谪仙之态,只是那脸,不就是坐在轮椅上的陆脩远么?
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回头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床上被自己刮成了光头的李小姐,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这婚事的事儿可不怪自己。
脚下轻点,宛若一条小鲤鱼般从那开这着透气的窗户里转出去,足下踩落在窗外的树枝上,惊起一阵小小的落雪,上了屋檐后,很快就消失在雪夜里了。
一开始齐沅沅她娘是不愿意交她武功的,但是后来她蛊惑齐白氏,教轻功就好,说这世道姑娘家人身安全没有保障,教了轻功她遇到危险还能逃命。
所以轻功学得好,也让齐白氏看出了她学武的天赋,后来也就倾囊相授。
不但如此,从前沧月教那些朋友教她,她没学会的,如今也传给了齐沅沅。
齐沅沅一点就通,只拿着齐白氏默写的简谱就给学透了。
她一路归来,已是满身落雪,才脱了外衫抖身上的积雪,齐白氏就从她床榻上爬起来,“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快睡着了。”
“你睡我这里作甚?”
齐沅沅被她吓了一跳。
齐白氏起身一面穿衣裳,一面抱怨着,“你大伯母担心,非得要跑来看你,我没法子一巴掌打晕你爹,先一步跑到这床上来躺着。”
她说着,有些嫌弃齐沅沅带来的冷气,连忙拉紧了领子,“你不会杀了那李小姐泄愤吧?”
“我是那种人么?不过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听到有秘密,原本还无精打采的齐白氏忽然有了精神,“什么秘密?”
齐沅沅凑到她耳边将那李小姐有三只手的事儿与她说了,齐白氏大抵是头一次听说有人长了三只手,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遗憾,“早知道我跟你一起去了。”
她也想见识见识。
“没那么夸张,就贴身的人能瞧见罢了,就那么一点。
她爹娘也是不作为,小的时候给她取掉就好了,现在只怕是难了。”
又不是缺钱的人家,多半还是怕传出去让人知道了,把李小姐当做怪物,所以一直瞒着。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齐白氏听到不大,也就没了兴趣,只从袖袋里扯出一个卷筒,“有单子了,得离开京城,顺利的话来来去去要三天,你要是不乐意去,我给回绝了。”
齐沅沅闻言,没顾得上穿衣裳,伸手就给接过来,打开一瞧,是送东西去汝州。
当下就做了决定,“接,又不用动刀动枪,白来的银子干嘛不要?”
多挣一些,以后姐姐们真进宫里去了,上下打典也能宽裕些。
“那行,明日我就跟你大伯母说你病得不轻,这几日我贴身照顾,叫人不要来打扰了。”
齐白氏想,白天才被冻着,女儿身体本来不好,这下病重应该没人质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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