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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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想晚上跟哥哥一起读写字的,但最近陈阳又去公社训练了,回家很晚,而且特别累,所以晚上她得做家务,烧热水,以腾出时间让哥哥能好好识字。

“嗯,四奶奶,那我回去把拿过来。”

陈福香笑眯眯地跑了出去。

等她跑远了,四奶奶抬头着搬过小板凳一起跟她清理蘑菇的孙子,试探地问道“向上,你福香都去念了,你想不想回学堂”

四奶奶不懂什么大道理,不过她知道,读才能有出息,公社的干部,学校的老师,凡是吃公粮的,哪个没念过听说陈阳还天天晚上跟福香一起自学呢,所以她也动了让孙子继续念的念头。

陈向上头也没抬,一口就回绝了“不想。”

你再好好想想,钱的事不用担心,奶奶有办法。”

四奶奶又絮絮叨叨地说道。

她也攒了一点钱,本来是打算过几年,等陈向上长大了,给他说亲娶媳妇用的。

陈向上打了个哈欠,嬉皮笑脸地说“奶奶,你就别念叨这个了,我还是更喜欢天天往山上跑。”

蹲在院子角落里刷瓦罐的岑卫东听到祖孙俩的对话,心想这个农村老太太倒是有几分见地,只是她那孙子性格太跳脱了,恐怕静不下心来好好念。

不过陈福香那么大了,还在念,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不是说父亲继母虐待她吗怎么会让她读

洗干净瓦罐,岑卫东把房老爷子开的药材放了进去,掺水没过,在下面烧上火,很快水开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中药的味道。

他退了一些柴,小火慢熬。

陈福香抱着包进门就闻到了这股味道,她翕了翕鼻子,好难闻。

“卫东哥,你的病很严重吗”

不然干嘛吃这么难闻的药,光闻着就让人想吐,更别提喝了。

岑卫东笑着她,放轻了声音“没有,就一点小毛病。”

陈福香本来就单纯,从他的外表又不出他有什么病,所以没有任何怀疑地相信了他的话。

“这样啊,那你早点好起来。”

着她认真的小脸,岑卫东眯起了眼睛,眸底掠过一抹深思。

这姑娘好像过于单纯了一点,他说什么她就相信什么,但凡通精通人情世故的也会想到,他特意跑这么远来治病,还借住在四奶奶家,病肯定不轻。

短短几个照面,岑卫东就发现了,这姑娘似乎比陈向上还要单纯天真得多,说话做事比她的相貌起来要小一些,这也难怪他会误以为这还是个小女孩呢。

垂下眼帘,他翘起唇说“借你吉言”

“嗯,那我写作业去了。”

陈福香朝他挥了挥手,抱着包跑到了屋檐下。

屋檐下光线好,四奶奶和陈向上都在那儿清理蘑菇。

陈福香去搬了个板凳过来,坐在他们旁边写作业。

三人都没有说话,院子里安静了下来,清风拂过,远处天际传来两声鸟鸣。

岑卫东了一眼自留地里黄瓜藤上开出的小花,再回头专注又异常和谐的祖孙三人,心

里有种久违的宁静,仿佛身体里那种无时不刻不在的痛也减缓了很多。

半个多小时后,瓦罐里的水快煎干了,岑卫东灭了火,拿起湿抹布抓住瓦罐,把药汤倒进了旁边干净的碗里,又掺了两碗水进去,小火慢慢地煎。

煎药是个慢工活,急不得。

慢慢的,太阳西斜,晒到了院角。

四奶奶弄干净就蘑菇,端出来,晒在院子里,见太阳晒到了岑卫东,提醒他“小岑,你去屋檐下歇着,过一会儿来添点柴就行了,院子里晒。”

“好的四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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