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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给我们的孩子取名了么?”
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群臣正在商议。”
“倾城……你想好名字了么?”
沉默。
如果真是“我们的”
孩子,为人父者怎会在孩子过了满月仍不记得取名字?欢喜弯唇绽出抹淡淡的笑,一字一顿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取字‘怀真’。”
“怀真?”
花倾城的黑眸有了一闪而逝的诧异。
“怀真”
这两个字很是耳熟,却记不得在哪儿听说。
“怀质抱真,谓之怀真。”
欢喜莞尔一笑与花倾城对视,“不管孩子将来是富是贵,我这当娘的,仅仅希望孩子的人格品德皆纯洁高尚,质朴无华。”
至少,不似他的亲生父亲,心狠手辣,毒如蛇蝎。
真的,倘若论身边的男人谁能当一位尽职尽责的好父亲,除了程少桑,定怀真莫属……瞧瞧聪儿就知道,那么小,却很乖很恬静,极少哭闹。
忆起久未有音讯的怀真,欢喜有了片刻的怔神。
短暂相处的几天,他待自己确实是极好极体贴的,既不是刻意为之的套近乎,也不是别有用心的接近,哪怕他不说话时仅仅对她羞赧一笑,她都感觉到,他是善良的,是纯稚的。
亦是……让她容易忽略的。
是的,她忽略了怀真,忽略了怀真得知她被掳进监国府邸时会有多么的紧张,亦忽略了怀真或将得悉程仲颐的“死讯”
、得悉她重新“傍附”
花倾城时,他的心情,该有多复杂?
欢喜怔怔地眨了一下眼,明明此刻心情颇多起伏,双眸,却干涩得连一滴泪都流不出。
只因她此生所有的泪,已为花倾城倾尽。
“这名字寓意虽好,却不符合皇长子即将继任大统的身份。”
低沉的声音打断屋子里一时的沉默,“此等大事若有了定夺,我定会告知你。”
欢喜回过神,颔首:“嗯。”
花倾城为她恭顺的态度浮出个浅笑,涵义复杂的流光在黑眸里闪过:“古人云,虎毒不食子……这句话,诚不欺我。”
虎毒不食子?如果可以,欢喜真想在此刻报以薄凉的嗤笑。
也许,人人皆有爱子之心,但他花倾城绝对没有!
只有到了争夺皇位的关键时刻,他才会以如此温柔如此诚恳的语气对她说,要好好保护他和她共同的孩子。
当她被侍书追杀险些命丧黄泉之际,他花倾城可曾想过,除了她,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愿意以性命庇佑皇长子、助皇长子继续大统的人选?
虎毒不食子……错!
这并非一条颠簸不破的定律!
既然他花倾城懂得谋算人心恣意妄行,她也有本事顺势推舟将计就计!
委屈多时,隐忍多时,甚至忘却人格尊严匍匐在他脚底,她所期望的,不就是博得他的信任么?
“倾城,我答应你,愿意用我的性命……庇佑小皇子。”
欢喜从被褥里伸出冰冷的小手,缓缓握住花倾城温暖的手掌:“可是,你会不会又像从前,对我用过即扔,不理不睬?”
花倾城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不会。”
“那么,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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