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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的文武官员被王副统领辛辣的嘲讽噎得面面相觑,礼亲王忙道:“于知府何在,于大人抗敌有功,本王定会上奏父皇,为于大人请赏。”
彭自勇面露凄然之色,悲怆道:“于大人英勇抗敌,在常熟一战中,同叛军贼首同归于尽,已为国捐躯。”
祁青远身体一晃,手不自觉地摸摸了胸口,里面揣着出征前于耿写的一封信,他笑着说:“这是我给我爹写的一封家书,你不是要去苏州么,我爹是苏州知府,你帮我带给他,到时候我爹不知道多惊讶呢。”
现在信还没进苏州城,就听到了苏州知府的死讯,英勇抗敌、为国捐躯!
祁青远浑浑噩噩的跟着进了苏州城,王副统领领着一万御林军都没休整,直接去了常熟,那是苏州城的最后一道防线,要是常熟丢了,苏州城也岌岌可危,更何况,常熟刚经历一场大战,需要御林军的到来,稳住苏州百姓的心。
礼亲王被安排进了巡抚衙门,神机营自是护卫在身边。
他不需要亲上战场,只要每天在巡抚衙门听听战报,就算尽到监军的责任了。
祁青远走在萧条的苏州城内,大街上人烟稀少,大多数商铺都已经关了门,偶尔几个行人也是步履匆匆,整个苏州城人心惶惶。
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地动,让整个苏州城元气大伤;然后是流民动乱,让苏州丧了大半条命,现在的苏州城就是一座死气沉沉的牢笼,人们出不去,也不敢出去,只祈求叛军不要打进来,只祈求朝廷的援军快些来。
知府衙门前挂上了白灯笼,府门紧闭,祁青远敲了许久的门,才出来两个着孝服的家丁,祁青远把拜帖交给其中一个,在门外等候。
他心情沉重,想着再过几日于耿就能收到他父亲的丧报了,而他怀里的家书也没了用处,只能烧在于大人的灵位前,也算是替于耿尽孝了。
很快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出来,他疑惑的打量了一眼祁青远,说道:“鄙府正在治丧,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祁青远拿出怀里的信,“在下是贵府大少爷的同窗,因有事来苏州,临行前贵府大少爷曾托在下,带一封家书给于大人。
在下刚入城,就听闻知府大人的噩耗,匆匆上门一是想把家书带到,二是想吊唁一番。”
中年人一听,虽主母有言闭府谢客,但事关大少爷,他不敢怠慢,忙道:“公子您请,鄙府主母昨日已归家,您可把信交与主母。”
祁青远跟着中年人进了府衙,衙门里一片白茫,到处都挂上了丧幡,有的地方墙壁还有些微的裂缝,应是地动是造成的。
衙门里不见衙役,都是家丁小厮,来往之间虽面带悲色,但仍井然有序。
灵堂设在正堂,一口漆黑的金丝楠木棺材摆在正中央,棺材前是祭案,摆着香炉等物。
祁青远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全身孝服的妇人跪在灵前,那中年人走向前对那妇人说了句什么,妇人抬手拭了拭眼角,才起身转过头来。
三十多岁的样子,面色憔悴,眼眶微红,她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敢问公子贵姓。”
祁青远行礼道:“晚辈祁青远,见过夫人。”
于氏虚抬了一下手,问道:“听管家说,祁公子受小儿所托,带了封家书给亡夫。”
祁青远把捏在手里的信呈给于氏,于氏有些颤抖的接过,打开,片刻后,于氏哑哑的道:“怠慢祁公子了,管家,给祁公子上茶。”
祁青远忙道:“晚辈想给于大人上柱香。”
管家忙去准备,祁青远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接过管家点好的香又拜了三拜,行了子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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