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三代单传的独子,锦家虽低调行事,但巨财总会诱人觊觎。
八年前一场劫杀让他腹部受创,断裂数根肋骨,被红罗救助後,回家彻查却始终没有结果。
八年後,同样是出门巡查生意,再度遭遇劫杀,被挑断手脚筋脉,若非贼人始终没拿到锦家信物螭玉,恐怕他早已被害身亡了。
此次回家,就是希望花恋蝶助他成为锦家真正的掌权者。
锦家真正的掌权者麽?花恋蝶袖手斜靠在辕驾的挡板上,淡唇弯了弯。
有趣,青锦这男人只吐了一半,实说了一半呢。
不过,她不在乎,有秘密的男人更有魅力和探究价值不是吗?
眼看著马车已驶到邺京郊外,她轻声唤道:“弦络,出来,该你驾车了。”
话音一落,车厢门帘轻动,一个面色黄黑,肩背略驼,满脸麻子的女人钻了出来。
看看前方自个跑得欢畅的花五毛,她连连咋舌惊叹:“天下间竟有这等丑怪的奇马,哪儿还需要车夫驾驶?”
这白发女人诡异,找的马也诡异无比。
“花五毛是马中霸王,这点子小事当然不用操心。
不过它虽能干,我们还是需做做样子,不然惊骇到旁观的小朋友就不好了。”
花恋蝶将缠在手指间玩耍的缰绳和马鞭塞进她手中。
手艺精湛的车夫都难找,还马驭车?弦络实在不想承认自个的孤陋寡闻,无言地抖了抖缰绳,突然发现花五毛身上的鞍套方式和平常所见很不相同,没有衡轭挽具,变成了软料制的肩套和一小鞍:“二倌主,你这套法──”
正欲钻进车厢的花恋蝶回眸一笑:“你倒是个识货的。
这是姐琢磨出的新式鞍套系驾法,可免除木轭给马造成的颈部磨伤,以後赶车也学著点吧。”
这时期的系驾法正处在鞍套式系驾法初期阶段,仍然沿用了衡轭挽具,总的说来还有些落後。
她采用了中国元朝时期成熟的鞍套系驾法,摒弃衡轭挽具,将肩套和小鞍有机组合起来驾马挽车,不但不伤马匹,还能降低支点,放平车辕,降低车的重心,增强车的稳定性。
而且可以充分利用马体最强有力的肩胛部及其两侧,扩大著力面积,增强马的挽车能力。
五千年的智慧总结啊,放之四海而皆准。
花恋蝶抛下满脸错愕惊讶的弦络,一头钻进了门帘。
近两米宽,两米多长的车厢後壁和左右两侧有紧嵌的长形小柜,小柜上铺著厚实的褥垫,可供坐靠。
下方车板则铺著数层宽大锦褥,上面堆著四五个软绵绵的靠垫和蒲团,即便三四个人随意躺卧也略显宽敞。
红罗和青锦皆盘坐於蒲团上,两两相对,正在磁石小桌上弈棋。
勾云坐於小桌里侧,观看得津津有味。
“你们真是好兴致。”
她冲青锦轻轻笑道,在靴子上套上鞋套,跪著爬到红罗身边盘膝坐下,眼睛淡淡扫过棋盘,最後落在红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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