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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声无事棺木,直接把沈厝放了下来,他还不能动,谢无声一放手,沈厝整个人就被摔在了地上,谢无声没注意到,反应了两秒后弯腰去扶人:“你既然不能动,刚刚怎么不说。”
他直接把沈厝的盖头掀开了,沈厝穿了一身不怎么好看,纯粹只是红色的嫁衣,头上甚至只是被挽成了一个成婚女性的发包,扎了几朵娟花进去,他刚刚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扔在地上,猝不及防之下连眼泪都被痛的盈了满眶。
一抬头就对上了谢无声那满脸的不厌烦。
沈厝的情绪起起伏伏了一夜,被欺负被恐吓就算了,可现在明明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身陷险境,这人是为什么有开始厌恶他了?他原本就脾气好,诸事不计较,从前谢无声待他差劲是他朽木不可雕,现在又凭什么?从遇见到现在,他唯一做错的不过是多看了对方怀中人几眼,更何况那还是自己的身体,自己都没说什么,对方凭什么拿这个给自己摆臭脸子。
沈厝手上的绳索早就让自己割断了,现在出轿封印自己的盖头也被掀开了,“我怎么说,一见面你就什么也不让我说,让我听你的,不听不是剜眼睛就是打断腿,现如今听了你的,你又怪我有事不早说。”
沈厝气极,胡乱的抹干净自己模糊的视线:“你这人这么专横跋扈,听与不听全是你一家之言。”
他来本就也是来帮忙的,大家都一样,只是用到他的地方在后期,凭什么就这么轻视他。
可现在被抓的也是他,需要人来救的还是他,里里外外拖后腿的都是他,这些话沈厝便说不出口了,他也是气急了,发了脾气口不择言的就骂了人,现在擦干净了眼,又丢远了那个该死的控制他的盖头,再一扭头便是那口黑洞洞的棺材,张着口对着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沈厝吸进去,埋进地下。
沈厝倒吸一口冷气,往后一推就撞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谢无声伸手扶了他一把,这样不轻不重的指责不像是骂人,倒像是撒娇,就和从前沈厝被咬的唇珠疼,埋在他怀里有气无力的骂他一样。
念及故人,谢无声勉强自己的脸色好一点,嘴上却还不依不饶:“刚刚这么有骨气骂我,现在有本事自己把事情弄清楚。”
沈厝不敢再瞪他了,主动自己站好看了一圈房间:“这是冥婚典礼啊。”
这倒是谢无声所不知道的领域了,他自幼和沈厝逃荒,长这么大连场婚礼都没见过,更合论是冥婚。
沈厝回忆了一下后开始给谢无声细细讲解:“之前唱的歌说王家小儿子不治身亡,村头有女为徐灵,心甘情愿嫁王叔,但是我们都知道这徐灵是徐娘的妹妹,根本不是他们泸溪村的人。”
“听徐娘之前说的他家里人都对徐灵不好,说徐灵是自己跑的,现如今看来徐灵是被他们强迫来的。”
沈厝揉了揉自己被磨破的手腕:“我刚才被吸进花轿的时候,整个人是被塞住嘴捆住手的,我一个大男人挣脱的都颇为费劲,更何况是别的小姑娘。
那个轿子小的吓人,估计就是为了困住里面想跑的人。”
“这些之前是我的猜测,可一进这间房子,挂白幡,点白烛,拜牌位,这肯定是个用活人女孩配的冥婚。”
沈厝又偷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棺材,心思全挂了上去:“只是,这棺材里原本的人那?按理说,到了现在我该被封进棺材,准备吉时下葬了。”
谢无声第一次听说这天下人世间还有如此陋习,他冷笑一声:“呵,若不是我来的及时,你现在真该如你所说,和死人一起下葬了。”
沈厝不接这话,他也没法接,对方所言句句属实,自己又刚刚骂过对方,哪好意思这会儿去触对方的眉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你们修为受限制,你怎么来的。”
什么问题问不好,偏偏问这个问题,想到修竹那个虚伪狐狸,谢无声眉毛一挑:“你看我穿的这套衣服,你说我怎么来的,明知故问。”
沈厝早就习惯谢无声这种上一秒好声好气,下一秒就阴阳怪气的脾气,他的火也早发了一轮了,闻言也只是看了一眼谢无声身上的衣服,倒也不是婚服,也不知道谢无声那本来的白衣是不是就很像冥衣了,他竟然就直接穿着自己那一套进来了,沈厝左看右看没看出来什么,倒是看着他后背腰眼处有什么东西,下意识伸手去给他弄干净:“你这怎么沾了脏东西?是撞到什么了吗?”
谢无声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修竹那个小人在被纸扎人请人入棺时,看都没看他,直接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腰上,把人直愣愣踹进了棺材里,要不是谢无声撑了一下,他整张脸都要砸进去,沈厝此时一说,他立马条件反射的拍开他的手,高声质问:“谁准你碰我的。”
沈厝的手直接被拍开,他好心好意的帮人整理衣服,什么感谢都没得到,还被人拍红了手,他有些无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对谢无声的好意,都会让对方无视甚至厌恶,沈厝忍不住想是因为他太廉价,所以连他的好也不配得到尊重吗?
沈厝强自镇定的收回手:“抱歉,你的衣服并没有换,但之前我听喜婆说你是新郎,所以按照鬼主原定的计划,所有闯入者大概都要经历一遍冥婚的流程,一个在棺材里明明活着却是不能动的活死人,另一个明明可以动却跑不脱最后被和死人封在一起埋入地下,窒息而死。”
沈厝直接说出自己的推断,刚刚两人从花轿到大堂缓和的气氛再不存在一点,他和在一行舟一样,放下手垂着眼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再不敢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