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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魔气压制便再未与苍梧交谈过的谢无声,在这看不清彼此隔着结界的深夜里,淡淡的陈述了一个事实:“所以当年,您就放弃了沈厝。”
在猜测到沈厝招不到魂可能是被困在本体的事实后,依旧选择隐瞒:“我知道您看不上沈厝,可我没想过您如此容不下他。”
苍梧淡淡的叹了口气:“我并非容不下他。
我只是对你们此事,顺其了自然。”
“我以为你们天差地别,哪怕师长不插手,在世道变换之下,你们也只会走向各自的结局,不合适三个字,从来都不是世人说说而已。”
“你身边的人,身边的事都对他不好,我身为你最大的长辈,目睹却并未施加恶意,我将自己置身事外便可跳脱羁绊轮回,可原来有时候身已入局不闻不问也是一种过错。”
苍梧深深叹口气,他如今显示出一种为人父母却对儿女之事无能为力的挫败:“我的视而不见,也是如今推你入魔的推手。”
“我到底是错了。”
“沈厝,别怨恨无声。”
一道身影自花丛深处踱步而出,那正是被谢无声藏了许久沈厝,他光脚踩在泥土上,干净的脚面沾了一些黄色的尘土,谢无声讲不了话,他只用手轻轻拂去那些脏污,然后将自己的鞋子脱下摆在沈厝的面前。
月色照在沈厝脚踝,细泠泠的一根。
“我是他的师父,选择放弃你,我没有办法。”
“你没见到他在不周山招魂没找到你的疯癫,十三年,谢无声为你凝了三次修为,他每次捏着玉瓶却只能看着那个假冒的‘沈厝’,连我都不忍心再招你的身躯上山。
他闭关多年,连我这个师父十三年都见不到两面,每次出关,他的修为都有长进,可人也越发的冷峻沉默。”
苍梧憔悴:“我待他如子,怎么忍心见他心死体衰。”
“不周山一行之后,他跪于我座下,泣血哀歌,天道都推演不出你的行踪,我又该如何对他说你的魂魄曾经可能就在那具被人侵占的躯体中。
这不是让他去死吗?”
“他等了你十三年,只等在不周山抢回你的身体,若是让他知道这十三年他日日都对你视而不见,······,这太残忍了,我做不出来,我只能骗了他。”
曾经让谢无声闻之入魔,后来又不顾师门执意要带沈厝躲起来的事实,如今真当着沈厝的面讲了出来,谢无声反而无声了。
世道混乱,诸事当前,用人之际苍梧也顾不得再遮掩些什么:“无声在招不到你的魂魄后,你于六道都再无痕迹,为了让他同从前一样再撑住一口气,我哄骗他说,”
戳破自己的谎言,苍梧难堪的闭了闭眼:“恒煜问天,侵占者锁了你的魂,若是要你回来,需找到他,才能释你的魂。”
壬寅庚戌丙午戊子,
谢无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日三次,无论身在何处都要招魂一次的生辰八字。
恒煜说,那是正确的八字,便没人怀疑恒煜所言真假。
其实谁都知道这是个不怎么圆满的馊主意,可谁也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