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谁?你吗?”
平芯红欣然地说:“若你有兴趣掌管,不必我学着放手,现在就可以将所有的事务交还给你。”
她毫不恋栈的态度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他没想过她竟不推诿拖延,好取得缓冲时间要求补偿,或是将她亏空的帐目补足。
她的态度坦荡磊落,实在不像是个包藏祸心之徒。
“倒不必说风就是雨,这事急不得,得按部就班慢慢来,不论我是否是申家正统的继承人,也得小心行事。
难道你不怕庞大的家业被我毁于一旦,造成老小三代流落街头?何况你将家业交给了我,你又要做什么?”
申叔华急忙撇清,他的言词听在外人耳中不啻是乞丐赶庙公,即使他是正牌的申叔华也难看。
平芯红寓意深长地笑了笑。
“这就不劳你费心,事在人为,总是找得到事做的。”
这一点她并不担心。
想起她与球儿早先的对话,他不禁怀疑起她的打算是否与离开申家有关。
“你不能离开我,说什么你都是我的结发妻子,荣辱福祸、休戚与共,而且我尚未、我尚未……”
他原先是想以记忆尚未恢复为借口,但是越说越心虚,到最后根本说不下去。
她并不了解内情,只以为他对留在申府仍有疑虑。
“这点你不该有任何怀疑才是,有了公公与婆婆的确认,你的身份是毋庸置疑,任何人、事、物皆无法动摇半分。”
“可你仍是我的妻,该是不离不弃的。”
申叔华极力说服她打消去意,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身为媳妇、身为人母,从未让平芯红难受过,但是身为他的妻却让她吃足了苦头。
伤心难过事小,被他糟蹋得这一辈子自尊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无奈大于悲哀,而哀莫大于心死,她早就不寄希望于他身上,在生活中找出一条自在的守则令自己的日子过得充实,就不会想到所失去的夫妻情爱。
“妻子如衣服,见旧就该换。”
平芯红平静地回以十个字。
听在外人耳中或许不能明了她的语意,还会以为她怎么会这么娴淑,容许丈夫的荒唐;但是他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因为这十个字还是出自他的口中。
但当初的目的是为了伤害她,表明她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在他的心里不占一席之地。
怎地过了这些年,她还忘不了他过去说过的荒唐话和做过的荒唐事,现在再掀出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该是他回家来兴师问罪的,不是吗?
她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无法反驳。
凭他现在手边所掌握的,不能肯定她就是当年的凶手,一手主导他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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