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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的脸色刷的一下转白,还带着浓浓的青色,是突发重症之兆。
小口几次开合却都发不出声音,平芯红也紧张起来。
她能听到他追问的问题,却已无回答的能力,这是为什么?她不住地自问。
更重要的是她到底是怎么了?
腹中的翻搅的范围已经扩大至喉头,恶心感来势汹汹,不再能压制得住;她举起虚软无力的手掩住嘴,希望在失态之前到外头去。
要是真吐在他身上她宁可一头撞死。
察觉到她的想法,申叔华一把抱起她快步跑出帐房,奔至河堤边方才放下她;他将她拦腰抱住,上半身推向河面,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用意。
平芯红想叫他离开,但是现在已不容许她再有无谓的矜持,她将腹中物一古脑儿的贡献给河中鱼儿,也因此害死了不少无辜的鱼儿。
见她受此磨难,申叔华怒不可遏。
敢在他面前伤害他心爱的人,那人是不要命了!
他会成全那人的愿望,当他逮到元凶时,绝不会轻易地放过对方,会让元凶后悔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以自己的名誉立誓。
***
在眼未睁开之前,平芯红对事情发生经过便已然忆起。
她希望这种令人羞辱的事别再发生了,她宁可自己挖个坟把自己埋了,也不愿再让自己在人面前吐得一塌胡涂。
申家上下见她被申叔华抱回家来,无不欢欣鼓舞,当下便想燃放炮竹庆贺。
但是明白事情的原委后,又是一阵忙乱,在她房中挤了一屋子的人。
若不是申叔华一声怒吼镇住了一干人,她的一缕幽魂怕要回老家报到去了。
情况若是允许,她真希望不用醒过来面对他,不只是因为欠他救命之恩,最重要的是他看见她难堪的表现,这比在工作上有所疏失要来得丢人。
她竖耳倾听,但是除了窗外的虫鸣之外没别的声音……不,还有一阵陌生的鼾声十分规律的传来。
缓缓且无声地转过头,平芯红睁开一眼找寻着声音的源头。
申叔华坐在一张椅子上睡着了,脚下垫了张凳子,头往后仰,嘴巴张得大大地。
平芯红不知道自己现在看来如何,但是他看来绝对比她还要狼狈。
毕竟是他一手包办她病榻旁的一切事务。
当她呕吐时替她捧着痰盂,当她吃药时为她端着药碗,高烧不退时替她擦澡,流过汗后为她更衣,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现在连打个盹也要守在她身边,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只消她一有动静他便会惊醒过来。
他现在即使是在睡梦中,看起来比醒着时更像凶恶之徒;此时若是府衙巡捕现身,直指他为钦命要犯,也没有人会信他是清白的。
想到这儿平芯红不由得轻笑出声,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谬。
堂堂申家三少爷,食衣住行样样不缺,没道理会沦落到落草为寇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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