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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辞川的心跳一窒,连忙接过链子,对李雯雯道,“好了雯雯姐,我知道了,你还要录入数据什么的吧,赶紧去忙吧,这里交给我。”
陈辞川的勤快劲儿对李雯雯来说大为受用,李雯雯美滋滋地感慨一句,“现在干活的还得是你这种年轻人啊。”
随着实验室传来一声沉闷的“咚”
,偌大的实验室只剩下了陈辞川和谢时晏。
陈辞川盯着地上的锁链,纠结了几秒,终于还是没办法出卖自己的良心,慢慢地蹲了下来,戳了戳谢时晏脸上还算完好的皮肤,问道,“喂,你还能站起来吗?”
谢时晏紧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和陈辞川对视着,缓慢地摇了摇头,摆明了是没有一点站起来的能力了。
陈辞川咬了咬后槽牙,手刚碰上锁链,又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他果然没办法毫无心理负担地给人拖回去。
他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比谢时晏要矮一头的身体跌跌撞撞地背起了这个强壮的男人。
谢时晏显然也没想到陈辞川会毫无防备地将自己背起来,他出神地盯着陈辞川的后脑勺,慢慢地低垂下头,鼻尖若有若无地触碰着陈辞川的脖颈,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鼻息间泛着干净的茉莉香洗发水的味道,就像很多很多年前,他的母亲身上总是萦绕着的气味。
眷恋扰乱了谢时晏的神志,他就像终于找到了港湾一样,将脸埋在陈辞川的颈窝,鲜血弄脏了他无瑕的白大褂,可血腥气也掩盖不了那与生俱来的味道。
听到身后均匀的呼吸声,陈辞川整个人都僵了一下,直到微微侧过头看见那人的睡颜,才确定谢时晏是睡着了。
一个诡异的想法从陈辞川的脑子里面闯了进来。
他竟然觉得谢时晏像个小孩子?!
是了,无论是一开始的拔指甲,还是后来的挑衅,又或者是现在的熟睡,都和小孩子别无二致。
像小孩子一样想要被喜欢,得到关注,像小孩子一样倔强,故作坚强,像小孩子一样忘掉难过毫无顾忌地睡觉。
但他杀死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这件事,却又如鬼魅一般在身后穷追不舍,和日后毁天灭地的恶魔重叠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的炸弹。
陈辞川轻手轻脚地把谢时晏放到笼子里,锁好锁链,然后坐在笼子的边上,撑着下巴看着安静睡着的谢时晏。
刚要起身去拿医疗箱,手腕却突然被拉住了,陈辞川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都倒在了谢时晏的身上。
只听得身下的人闷哼一声,却纹丝不动,宽厚的手掌悄无声息地禁锢住陈辞川的腰肢。
“你要干什么!”
陈辞川动弹不得,脸颊紧紧地贴着谢时晏的胸膛,一时间摸不清这人的动机。
温暖的胸膛听不见一点的心跳声,若不是谢时晏还在呼吸,他真的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在陈辞川看不到的地方,谢时晏缓缓地勾起唇角,喉咙里发出小动物一般舒适的“咕噜”
声。
至少某种程度上来说,陈辞川觉得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可是,他是不是被谢时晏当成抱枕了?!
尤其是配合上谢时晏时不时蹭一蹭的动作……
陈辞川脑袋上滑下几道黑线。
俗话说得好,士可杀不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