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是真的受不了了,反手抓住肌肉遒劲的手臂,修剪整齐的指甲陷入肌肉里,恼怒地骂道“放开我你想谋杀”
薄衍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松开了双臂。
姜意迅速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哭得乱七八糟也依然很漂亮的小脸红彤彤的,生气时活像一只发脾气炸毛的小奶猫,“神经病就不要你”
薄衍腰腹部微一用力,直直坐起了上半身,一本正经地说着最无赖的话,“你不要我,我就缠着你,缠到你烦得只能要我为止。”
“您要点脸呢,薄老师”
“我不要脸,我只要你。”
一场悲伤到沉痛的谈话,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吵架。
姜意发现话题又绕了回来,只能闭上嘴凶巴巴地瞪着男人,瞪到眼睛都有点酸了,才倏地转身朝门外走“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那你就自己一个人待到够吧”
似乎刚才那场歇斯底里的发泄已经彻底耗光了他的力气,又似乎是想给对方一点与自己和解的空间,这次薄衍没再跟上去。
他只是用目光追随着那道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嗓音低得近乎自言自语“你是我的”
晚上十点半,姜意做足了心里建设后,才推开创作一组练习室的门。
“小意你回来了”
唐泽第一眼就发现他回来了,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几大步迎了上去,“怎么样你队友他没事吧”
“队友”
两个字就像一根细细的针,瞬间扎得姜意心脏一抽。
但他并不想和外人说这些事,只简单地回了一句“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
其他几人也围了上来,纷纷七嘴八舌地安慰他。
姜意抬起眼睫,“那个、今天的彩排”
“啊彩排啊彩排没事的不是明天还有一整天时间吗我们明天再多彩排几遍是一样的”
明眼人都能出来姜意现在的状态实在不算太好。
其他人很快就回宿舍了,就连唐泽也被他坚决地赶走了。
空荡荡的练习室内,再次只剩下姜意一个人。
他站在镜子前,和面无表情的自己对视。
你以为你是圣母白莲花一己之力抗下hots队长一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很有牺牲精神啊你就是感动你自己,不知道我们心里都骂你傻逼
拜他的好记性所赐,尤程西在病房里说的每一个字,此刻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良久后,他抬起了胳膊,想要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用无休无止的练习麻痹自己的神经。
但他发现自己的四肢,竟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僵硬。
他的身体忽然忘记了在舞台上表演的感觉,更可怕的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一双充满了怨恨的眼睛,以及hots这五年来收到的所有恶意,像放电影一般在他的眼前轮播。
再往前,就是他被养父母抛弃的那一天。
所有的不解都得到了解释,为什么他长得和父母都不像,为什么弟弟能轻而易举地吸引父母的眼光,而他不论考了全班第一还是全校第一,都得不到一句全心全意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