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耐烦跟你说这个。”
石清妍笑道:“王爷信守承诺地忍辱负重来臣妾这边以示对臣妾的关爱,回头又要去窦姨娘那边受了□之辱。
臣妾心里对王爷是万分敬佩的,但臣妾对着王爷这张脸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好不容易起了个话头,还请王爷勉为其难地接下去,不然臣妾想不出旁的来,跟王爷两人面面相觑,岂不尴尬?”
楚律斜睨向石清妍,叹了口气,便起身向里间去,到了床边甩开靴子,便兀自躺在床上闭目歇息。
石清妍跟着进去,瞧着楚律假寐摆出一副不稀罕搭理她的模样,便在床边坐着,说道:“王爷莫坑了我,要是窦姨娘以为我拦了王爷在房里,臣妾就百口莫辩了。”
“你还需跟旁人辩解什么?我瞧你时时刻刻一副目中无人模样,只当你天不怕地不怕了。”
楚律说着,觉得枕头有些不平,伸手在枕头下摸了一把,摸出一本《鲁班书》,便说道:“学这书要缺一门,鳏、寡、孤、独、残,你上有父母,下有兄弟姐妹,还有女儿三个,四肢俱全耳聪目明,缺了哪样?”
“寡,臣妾守着活寡,也算缺一门。”
石清妍说着,就将那《鲁班书》接过来,翻看了两页,不由地又失望起来,她原以为这书里头写着的是如何制造工具,想着借着这书回忆起上辈子见过这辈子她有能耐制造出来的东西,也好给自己增加一点分量,毕竟有能耐的人要活得好就更容易一些,奈何这书里都是一些法术之类的无稽之谈,没她想要的内容。
正失望着,忽地眼前一黑,随后就觉自己仰倒在床上,口鼻隔着被子能感觉得到有人用手用力地压在上面。
在熟悉的窒息中,石清妍眼睛眨了眨却没有挣扎,静静地躺着,透过渐渐模糊的思维,依稀看到前生躺在病床上的自己,病床旁边,两个站着的人只当她睡着了,窃窃私语地商议着谁来劝说她改了那份医嘱,病床上,侧着身子的她看向的,是一只精致的弩,那时的她只想将弩上的箭射向身边两个贪心不足的人,可惜的是,她没有力气去拿起那只弩。
曾把玩过许多次,却只试用过一次的弩每一部分都清晰地映在眼前。
窒息的眩晕中,石清妍不禁笑了起来,心想自己想整治出一些日常用的东西,不想偏又想起那玩意,果然她就不是悄无声息安逸过日子的人。
楚律觉察不出石清妍的挣扎,只当她晕死过去了,便掀开被子,瞧见被子下石清妍眼神有些涣散地盯着帐顶,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瞧见她脸色由白转红,不由地松了口气,“你定是小产之后得了子宫癫了。”
说着,瞧见石清妍眼神清明了,便又重重地打了一下。
石清妍也不气恼,伸手勾着楚律的脖颈,借着手臂上的力道爬起来,攀在楚律身上,笑道:“王爷,臣妾平生所愿就是做一个百步穿杨之人,还请王爷给臣妾几个工匠,叫臣妾造出弩来把玩。”
说着,便拿了脸颊在楚律肩膀上蹭了蹭。
楚律低垂着眼皮看了眼石清妍,说道:“没事绣绣花,教导一下静乔几个就够了……倘若你能活着从京城回来,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你。”
石清妍笑道:“王爷是一诺千金之人,可惜臣妾无才无德,对相夫教女没什么兴趣。”
“你何时能正常一些?”
“我觉得自己十分正常,”
石清妍搂着楚律脖子,脸依偎在他肩头,“王爷,旁人以为臣妾生不得孩子十分可怜,其实臣妾压根就不想生。
对臣妾而言,真正可怜的是想做的事永远做不成。
就算相夫教女,臣妾也要做一个百步穿杨的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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