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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冠亭那里,顾凌章说要亲自前去告罪,邱若蘅在家忐忑地等到掌灯时分,也不见他回来,她按耐不住要去寻夫,被阮春临拦住。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终于,工坊那边差了个人过来,捎话说顾凌章人已经在工坊,带着工匠们开始赶制新屏了。
来人还特意交代,为求方便,他要住在那边,让家里的人不许过去烦他。
晚饭吃得冷冷清清,席间没有人说话。
邱若蘅惦记着工坊里的顾凌章,味同嚼蜡。
连最喜欢叽叽喳喳的顾沁文也埋头戳饭粒,一声不吭。
“我觉得……”
顾锦书突然开口,打破沉默,也把众人的目光引来自己身上,他有些吓到,嗫嚅说,“我觉得,我也是顾家人,是不是……不应该袖手旁观?”
“呆子哥哥,你能做什么!
你懂画图吗?”
顾沁文嗤了一声。
“我可以帮忙扛扛木头,递个刨刀什么的吧?”
“得了吧,别帮倒忙!
我听说那三百人做了快一年的屏风,才一眨眼功夫,就被你摧枯拉朽地拆了,你真可怕!”
“小妹放心,我自会注意!”
“哎……”
阮春临长叹一声,“你们去吧,能帮忙就帮忙,帮不上就回来。
切勿勉强,免得添乱。”
她看了邱若蘅一眼,淡淡道,“一起去吧。”
邱若蘅嘴里包着半口饭,反应过来,迫不及待地连连点头。
阮春临因此又多看了她几下,无奈笑了。
他们趁夜赶去工坊,马车磕哒磕哒停在胡同口,院内灯火通明,大有奋战整夜的架势。
顾锦书一下子就跟工匠们混熟了,顾沁文和两个丫鬟把家里厨房做的点心分发下去,一边发一边对邱若蘅道:“大嫂你去忙你的,这儿有我。”
邱若蘅拎着为顾凌章准备的食盒,到了门前,正要抬手去叩,门开了。
她怕顾凌章发脾气,有些尴尬地,把食盒往上举了举,解释道:“我不是来烦你的,我是——”
“进来吧。”
他已经转身朝深里走去。
案前凌乱得不像样,邱若蘅慢慢地在桌上摆菜,一边看他调色。
原先的寿屏是在一整块金丝楠木上浮雕、透雕,再嵌以少量的云母、螺钿、琉璃、象牙、珊瑚和翡翠等珍宝,其华美典雅,让人只是大致扫了几眼,就被深深地震慑住了。
她和众人一样好奇,顾凌章要怎么改才能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交出一扇不输给原样的屏风?
菜摆完了,邱若蘅又去弄热茶,刻意放慢了速度,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想那么快离开。
其间顾凌章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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