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小院儿的门其实并没有插上,只是虚掩着。
要是别的乡里乡亲,尤其像小胖那种粗枝大叶的,绝对是直接推门儿就往里走。
但陈文斌人家比较文明,特意敲了门儿以后才进来。
这次,他又是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前来的。
李小烽瞄了几眼,除了糕点,陈文斌这次还带了猪头肉、白糖、茶叶、水果罐头、肉罐头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玩意儿,都是稀罕货。
不用想,肯定是他老娘病情好转,特意过来回礼来了。
“陈老哥,你来就来呗,拿这么多东西干啥!”
李小烽赶紧招呼陈文斌进堂屋。
“杀啥玩意儿呢?”
陈文斌看到院子里头这么多人,搁了东西以后就转悠了出来,好奇的问道。
“晌午搁山上打了只狍子,刚扒了皮,正准备卸肉呢。”
李小烽挥了挥手里的猎刀,笑着解释道。
英子也被乌泱泱一院子的人吵醒了,稍微整了整衣服就赶紧跑出来帮忙。
“那你得赶紧卸!”
“我听人家说这狍子啊,血一旦闷在肉里头,一分钟变一个味儿,时间越长越不好吃!”
陈文斌推了推眼镜儿,凑过来看热闹,一脸认真的道。
李小烽嗯哼一声,不置可否,喊大哥二哥先打了几桶水过来,又吩咐院子里的妇女同志们把家里的锅碗都洗干净,准备泡肉。
陈文斌说的确实有那么点儿道理,但也稍显夸张。
不过他这只狍子确实闷太长时间了,肉卸下来以后得赶紧泡水里,把肉泡透、把血水泡出来以后,吃起来味道才能好。
嘱咐完这些,李小烽方才开始给狍子开膛。
杀狍子和杀猪不一样。
猪得先开后脊再开膛,狍子则是要先开腹取内脏、卸掉四条腿以后,才是开胸骨、剁脖子、分脊骨这些步骤。
狍子比猪好杀,只需要用刀的时候小心一点就行。
依旧是从菊门处开刀,刀口一直开到狍子的胸骨下方,用手扒开腹部,狍子的内脏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摆在下方的瓷盆里。
一股极其浓郁的生肉臭味儿顿时就在小院子里弥漫开来。
生狍子肉本身就比一般的野兽味道要大,再加上血又在胸膛里面闷了很长时间,这一刀下去,那味道简直无法形容,呛的英子等人一窝蜂的就往后散开。
();() 李小烽则弯腰在狍子的下水里翻了好几遍,才把狍子的生肝和生腰子找出来。
狍子的肝和别的动物不同,是极罕见的一页肝,这两样东西鄂伦春人喜欢吃,据说是能明目,吃了可以帮助他们在漆黑的林子里也能发现猎物~
其余的脏器通通不能吃,自然也就成了追风和棒槌的美食。
这俩狗看到李小烽拿刀给狍子开膛后,就立刻舔着狗脸凑了过来,并排蹲在不远处流口水,被李小峰嫌弃的瞪了好几眼。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瞧馋的那样儿,就好像自己天天搁家里虐待它们俩似的~
……
随着李小烽的刀刃不断落下,偌大一只狍子顷刻间就被分割成一块块儿的散肉,依次送进了灶房里。
妇女同志们会负责把这些肉剁成小块儿,清洗上几遍以后,放在水里浸泡起来。
这些水都是大哥二哥专门从活泉眼子里头打回来的,不仅干净,喝起来还带着一丝丝的甜味儿~
那口泉水可不一般,一到礼拜天,就会有好些大人物专程驱车去那里打水,一桶一桶的带回去泡茶。
……
杀完狍子,就该杀狗獾了。
这只狗獾死了没多长时间,血还可以放出来。
李小烽瞅准位置一刀刺下去,狗獾身体里的血液顿时就顺着刀口缓缓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