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雅奇刚刚把那个要命的问题问出口的时候,德妃脸上就是一黑。
想着快步上前把那小祖宗摁住,好歹叫她住口。
只她这花盆底子才踩了几步,更要命的话就被这破丫头给秃噜出来了。
吓得她赶紧噗通一声跪下来“温宪年幼无知,以至于以至于这般口无遮拦,还请万岁爷在她一片懵懂的份上,宽恕则个。”
康熙一脸深沉,从外表不出丝毫端倪来。
天知道刚刚他被天真懵懂的女儿问了那么个词儿时,到底有多尴尬欲死。
偏这破孩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还接着抖落出那么个惊天大幕来
这下好,他顾不得生气,也顾不上女心切、百般求肯的德妃了。
只眯眼,咬着后槽牙问了句“此事当真”
当真那肯定不可能当真的
那教养嬷嬷是贪,又不是傻。
横竖大格格都已经是捏在她手里的小蚂蚱了,此去蒙古万里迢迢、来日方长的,什么时候收拾不行呢
哪儿会作死般的,当着满大清最最炙手可热的温宪公主的面儿。
不怕她突然醒来,直接一鞭子甩过来么
但这把虽虚构,可那老刁奴仗着自己是元后赫舍里氏所派,没少欺负大姐姐也是真。
那白玉镯子,曾是大姐姐物,这会儿就不遮不掩地戴在那老货的腕子上。
所以,这情节虽虚构,那老货的罪行也绝对假不了。
茉雅奇抬头,理不直气却很壮“真的哦,皇阿玛不信您可以问大姐姐,那老刁奴是不是仗着自己是元后娘娘所派,各种盛气凌人将她院子里的一应事务都牢牢掌握在手中,常越过她这个主子去私自行事”
纯禧是不知道五妹妹怎么突然对她教养嬷嬷发了狠,但
自家乖巧妹子与惯会仗势欺人的老刁奴,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自己该站哪边
是以,当康熙求证的目光向她扫来时,她忙不着痕迹地往自己腿上狠狠一掐,大的泪珠随之就滚落出眼眶。
接着纯禧又双膝一弯“女儿无能,让皇阿玛失望了。”
“乖孩子,这哪里是你的错”
贵妃叹气,亲手把纯禧扶了起来“宰相门前三品官,更何况是元后娘娘所派别说你个小姑娘,便是咱们这些大人也未免投鼠忌器。”
毕竟万岁爷这深情形象深入人心,在很多人眼里,元后赫舍里氏就是他的逆鳞来着。
但贵妃想想自己梦中所见,到嘴边的就只剩下呵呵二字而已。
贵妃敛眉,迅速掩去眼底一闪而逝的嘲讽。
只认真脸着纯禧“所以,你没错,错的是我。
是我失察,叫你这堂堂金枝玉叶竟受了那等刁奴折辱。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万岁爷赋予的监管后宫之权”
说完,贵妃就放开纯禧的手,端端正正地跪在了康熙面前“妾失职,还请万岁爷责罚。”
这,罚什么罚呢
纯禧入宫多年,彼时元后赫舍里氏尚在。
接着孝昭、孝懿。
直到孝懿薨逝,这后宫才算在贵妃的监管之下。
但彼时早已冰冻三尺,又何止这一日之寒
深深明白这道理的康熙亲手将贵妃扶起“分明是刁奴胆大包天,欺负主子年幼,又岂是妃之过此事兹事体大,朕定会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