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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蛮随着迦昱上了席,这一回玉蛮坐的不是原来那个地方,而是直接坐在了迦昱的身旁。
玉蛮是知道迦昱的身份的,迦昱是乌孙的皇子,坐的自然是上席,玉蛮也没想到,可恶的迦昱竟然会这么好心,把她也带到了最好的地方。
要知道,先前银翘可怜巴巴地求迦昱带她来,迦昱也没答应呢。
玉蛮的小心肝不禁有些忐忑,不知道银翘知道以后,会不会生她的气?可她也算因祸得福吧?她也是为了银翘才莫名其妙在迦昱这挨了一顿训,若不是迦昱担心她又闯祸不得不将她紧紧带在身旁盯着,她也不可能有机会来上席啊。
玉蛮他们回到席上的时候,酒宴正酣,最上首坐着的那人连眼睛都有些迷离了,这人年纪看上去比她阿爹还要大些,身材魁梧,脸上留着一大把胡子,鼻头也红红的,大大地肚子挂在前方,玉蛮都担心他再喝下去,那肚子会不会爆炸开来。
“昆莫真颜,岂容你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
迦昱弓起食指在玉蛮的脑袋上敲了敲,顺手给她割下了一大块羊腿肉送到她面前来:“低头吃你的肉。”
玉蛮疼得当即捂住了自己被敲的脑袋,目露哀怨,但看在迦昱随即就为她送上肉来讨好她的份上,这才不跟迦昱计较这一敲之仇,埋下首来开始狼吞虎咽。
看着她粗鲁的吃相,迦昱似笑非笑地执起一杯酒来,也不喝,好像只是拿在手上玩似的,时不时顺手替玉蛮割下些肉来填满她吃空了的盘子,偶尔也给她倒上两杯果酒,威逼利诱地往她嘴里塞几粒水果。
玉蛮当真是肉食动物,除了肉,什么都不爱吃,若不是迦昱够狡猾,玉蛮也不可能被塞进那么多水果,不过眼见着刚烤好的鹿肉又上来了,玉蛮高兴得不得了,也没空去和迦昱计较。
迦昱也不吃,只是看着她笑,看这丫头吃东西,还真会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迦昱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庆幸自己生于帝王之家,否则照玉蛮这吃法,他就是再会打猎,也养不活她。
“容祁啊!
你来得正好,这是我乌孙独有的佳酿,来人,快给满上!”
那位兴致明显不错的乌孙昆莫满达靡忽然招呼人斟酒:“上一回见你,才不过连十岁小儿都不如的小子,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发生的变化太多了。
还能在这看到你,也算是缘分。
下一次再见,也不知道我这老头子还在不在!”
满达靡这话显然将自己端在了长辈的份位上,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今夜这位乌孙昆莫明显对匈奴十分不满,这一番话下来,也不知道是在感叹江山易改英雄易老,还是在讽刺匈奴墨折篡位当权,这位无用的十三殿下却沦为一个残废,连行走都得依靠轮椅,比十几年前乳臭未干的小子还要不如。
乌孙匈奴多年来关系微妙,自匈奴易主之后就更是如此,匈奴一向自负,就如这一回,在他满达靡面前,无论是这位匈奴的容祁还是那位凶恶的头狼墨折,也都不过是晚辈罢了。
若说匈奴有意与乌孙结好,这一回匈奴除了送上贺礼,匈奴王墨折却压根没有亲自前来。
若说匈奴狂妄自大,已经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偏生又派了这位体弱多病的十三殿下前来贺寿。
“乌孙王正当壮年,乌孙在您的治理下自当会有一番作为。
这杯酒,容祁恭敬不如从命。”
十分从容淡漠的声音,只见一道清雅的白袍身影正端坐于厚重的轮椅之上,他淡淡垂眸,端起酒,直到将唇角的最后一滴甘露也饮尽,淡然的神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风度翩翩,丰神俊朗。
原本注意力全在食物上面的玉蛮听到这声音,忽然竖起了耳朵,嘴里仍油光满面,鼓着嘴寻声望去,那双幽深的眼眸却也恰恰正望着她的方向,眸光含笑,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那原本略显苍白的面容上,似染上一层醉人的芬芳,暗香浮动,心头略微地痒,让玉蛮忘了继续嚼动嘴里的食物……
049两国联姻
容祁的宠辱不惊让乌孙王满达靡的神色里迅速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赞赏,在座的皆是来自各国的使臣,满达靡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直言不讳地公然向容祁示好:“容祁贤侄,想当年你父王乌塔单于还在世时,还曾与我说过,十三子容祁聪敏过人,将来必是草原上飞翔的雄鹰!
可惜你父王不曾见到那一天就去了,这也是造化弄人。”
草原上的雄鹰……
众人面色一变,全场皆哗然,就连中央热舞的女郎都忍不住有一瞬间的忘了舞蹈,人们呼吸一凛,对于满达靡出口的这话颇感意外,没有人敢去看此时的容祁究竟是何神色。
歌舞恢复,随即人人脸色如常,只是谈笑风生中,耳朵的注意力无不悄然转向了这位匈奴的十三殿下。
满达靡这话实在大胆,竟在这样的场合公然提起乌塔单于。
如今当政的是乌塔单于亲弟墨折单于,当年墨折弑兄篡位一事沸沸扬扬,乌塔幼子容祁殿下年少时,也的确是天资聪颖,受以厚望,他日定是一代霸王。
但谁知今非昔比,乌塔单于早已经化成了灰,他的幼子却屈居仇敌之下,甘为臣子,别说是草原的雄鹰了,如今的他就连行走都困难。
满达靡这是毫不掩饰自己有意拉拢容祁之心。
也是,如今的匈奴墨折当权。
墨折此人为人阴戾,行事霸道,对满达靡来说,与其任其狼子野心壮大,倒不如扶上这位体弱多病的十三殿下一把。
就算今日他乌孙不淌这趟浑水,他墨折昔日也定会野心勃勃,不甘仅占漠北一地,将他的狼子野心指向乌孙也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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