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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边亭第一次见康妮进厨房,今天她没有化妆,乌黑的头发高高扎起,露出了曲线优美的脖颈和雪白的面庞,打眼望去,像极了九十年代挂历上的影星。
边亭在心里暗暗感慨,女人的换头术果真厉害。
康妮正在水槽前处理一条鱼,看见边亭进来,交代他:“过来帮我把葱姜蒜给切了。”
说话间,康妮手起刀落,利索地把鱼开膛破肚,边亭看了她一眼,拿起刀,切起案台上的几瓣生姜。
客厅里当了多年摆设的电视机今天难得发挥了作用,兢兢业业地播放着整点新闻。
厨房里哗哗水流声,咄咄切菜声,和新闻主播的播音腔,交织成了久违的平凡生活画卷。
不知这样的人生属不属于康妮,但并不属于边亭,吃完这顿饭,他就要回到他的江湖去了。
奇怪的是,他并不留恋,甚至还有一点归心似箭。
“没想到,你的动作还挺利索。”
康妮把剥出来的内脏放到一边,将鱼肉放到清水下冲了冲,瞥了眼案板上大小均匀的生姜,“我还以为你在靳以宁身边当小少爷的,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确实是这样。”
边亭用刀把生姜拨到一旁,开始动手剥洋葱,“这些事都是我小时候学会的。”
康妮的这几个形容词,精准地概括了边亭这些年在靳以宁身边的生活。
边亭想,如果靳以宁有了孩子,肯定会把孩子宠得无法无天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边亭被自己脑子里上演的小剧场逗乐了,但转念想到靳以宁很快就要结婚有孩子这件事,微微上扬的嘴角又彻底抿紧。
边亭的心理活动,康妮没有察觉,见他刀工不错,就放心地把刚杀完的鱼丢给他去料理,自己转身去照料炉子上煲了一上午的汤。
边亭专心把案板上滑溜溜的鱼肉切成片,随口问康妮,“最近怎么都没见你晚上出去上班?”
“有大金主苞养了我,我已经上岸从良了。”
康妮掀开汤锅的盖子,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又将勺子伸进去搅了搅。
“真的?”
边亭停下刀。
康妮笑着应道,“嗯。”
边亭转过头去,继续闷头切鱼,其中的内情他并不了解,没有随意发表评价。
“开玩笑的啦。”
康妮见边亭把她的玩笑话当了真,放下锅盖,“我已经从KTV辞职了,很快就要走了。”
“去哪儿?”
边亭问,听说康妮忽然要走,他有些惊讶。
“我打算回老家去。”
康妮往汤里加了点盐,舀起一勺,尝了尝咸淡:“我得到了一笔钱,再加上之前你给我的那些,已经够开一间舞蹈教室了。
以后我可以教小朋友跳舞赚钱,把妹妹的病治好。”
康妮家里的状况,边亭大概了解过一些,他没有追问康妮这笔钱是怎么来的,只是真心实意地说道,“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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