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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在校园墙上匿名说我不爱干净,夏天好久不洗澡,会偷别人的东西,私下还玩得很花,所以不干净。
目的达到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在高二很快也被孤立,所有人对我避如蚤虱。”
“不过比起之前好很多了,新校区的人只是不搭理我,并不会对我做什么,我一个人很好。”
“直到某天回到教室,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余迢有忄生病,离他远点’。
我跟你说过的,我得了一种病,会陷入假性发q的状态,应该是那群欺负我的人故意造谣,并且贴上了我的鬼脸照,张张丑陋。
丑陋得让人反胃。”
余迢以为这个伤口早已结痂,提起时才发现,痂只是他为数不多的自尊,只要轻轻撕开,过往的伤痛就会血汩汩地冒出来。
停顿下,继续说:“那时候你进来教室,看了一眼,从我面前走过。”
“旁边的人问你,是不是真的。”
“你笑了一下,说谁知道,信了就是真的。”
“旁边的人又问你,路哥,那你信不信。”
“你说,信,别来烦我。”
这段记忆在路款冬那早就如烟雾散去了,呼吸重了些许,握着余迢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喉咙却像被缝针,半天说不出话来,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我当时——”
“你当时应该是随口一说,我知道的。”
余迢很坦然的语气,“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说当时没有人帮过我。”
“一直一直……只有一个人看见我。”
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路款冬听见余迢说:“是一个学长,任张的弟弟。”
“他帮了我很多,我很感激他。”
余迢没有再说了。
路款冬却很会让人难堪,偏偏要让余迢亲口承认,不知道是在惩罚余迢还是他自己:“是你在梦里喊的那个人。”
“任安晗,是吗。”
没有激烈矛盾,没有冲突引导,任安晗这个名字就这样摆在两人中间,这是从前余迢没料到过的走向。
差点忘了,路款冬不是会为情爱驻足的人,他只是需要权力往上爬,爱是他最容易舍弃的东西,因为不曾拥有太多。
“是。”
“但他死了。”
路款冬当起了那个叙述者,“任张利用你对他的感情,吸你的血,然后,你又来吸我的血。”
氧气倘若在瞬间被抽走,余迢以为他要开始质问这些年是如何一边假惺惺讨他欢心,一边又用他的钱去还人情债;如何伪装出对他畏怯顺从,实际上一举一动都是有利可图。
紧张、不安,该如何应对这些如海水压过来的问题。
在窒息前一秒,余迢却听到他问的是:“你对任安晗……到底是什么感情。”
“恩人,朋友……吧。”
尾音轻的像落叶,余迢说得很快。
尽管他一开始就准备好了这样的措辞,练习了无数遍,说出口的瞬间还是很心慌。
“那晚你说,任安晗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路款冬很突然地问,“是怎样的爱。”
他的眼睛像枪、像箭一样地扫过来,正中余迢的瞳眸中心,好像已经透过眼睛看清了事实,让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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