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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蹙着眉心,将自己的手帕拿给她。
“黎先生说的米错,你的身体现在根本不适合怀孕。”
她抬眸,泪眼斑驳,眼中带着一丝哀求:“我不一定会死的,不是吗?”
艾德望着她良久,有些不忍心戳穿她的幻想。
“先不谈怀孕带给你的身体变化,就连你现在吃的药物在怀孕后都必须停下来。
你觉得自己不依靠药物,能够平安的等到孩子降生吗?”
她再次沉默,可怜的垂下了头。
艾德揉了揉她的短发,狭长的桃花眼此刻也蕴藏了太多的担忧。
他是这方面的权威,纵使多年不曾动手术,不曾接过病患,但这些常识还是懂的。
“你现在的日子不长,可以回去考虑一下,也可以和孩子的父亲商量。
郝莲,我和黎先生的看法都是希望你可以把孩子打掉。
虽然有些残忍,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还年轻,等你身体好一些了,或者接受手术之后,也可以再要孩子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妄自拿你和孩子的生命开玩笑。”
她知道他们说的都有道理,但她也知道,就算以后身体好了,或者接受手术痊愈了。
但是那个时候,洛斯还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亦或是还能不能怀上他的孩子,都是一个未知数。
她了解自己的身体,也知道做一个‘孤儿’有多么苦。
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又怎么能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
回到别墅,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冰凉,手心都是冷汗。
她慌了,真的慌了。
在医院还能义正言辞的说一定要这个孩子,但是回到有他味道的‘家’里,一切坚强崩塌,只想找到她熟悉的怀抱,把自己的害怕和恐惧全部统统告诉他。
没有人不怕死。
只有认为自己和死亡距离很远的人才能有胆量说自己不怕死,但是那些徘徊在死亡边缘的人呢?有谁不害怕不久之后自己就会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这个世界的?
看看时间,这个时候他通常都会在书房。
想也不想,连大衣都来不及脱掉,她走上二楼进入他的书房。
这里是他的禁地,她从来没有来过。
只是在这一刻她顾不上这么许多,女人还是需要男人的依靠,至少在这个时候,婉婉需要洛斯。
但是打开门,一片黑暗。
书桌后一片黑暗,巨型的书架后也没有一个人影。
心里慌乱的代价就是,此刻她扶着桌角,心跳如雷,四周更加黑暗,仿佛整个人堕入了地狱之中
郝莲婉婉,不要慌,不要慌。
等他出现,把所有事情告诉他。
包括他不相信的爱情,包括你的歉意和郝莲盈盈当初设计你的诡计,当然还有这个在九个月后就会出世的孩子,统统告诉他。
如果他原谅你相信你,从此以后你就再也不是一个人。
就算他不原谅你,也不会狠心不要这个孩子不管。
想着,呼吸慢慢平顺。
她张开眼睛,又能看到幽幽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