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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好似听到一阵呜咽抽泣声,在静夜中如游丝一般寸寸爬行,阴森之色渐噬人心。
我停住脚步,“楼西月。”
无人应答。
我回头望了望,夜色很黑,耳边好似有羌笛声,楼西月掩在暗处,辨不得神情。
我说,“楼西月,你出个声。”
楼西月的声音凉如水,“你后面有人。”
我说,“不是吧。”
他没有作声。
寒意一丝一丝爬上我的肩头,扼住喉间。
我转身扑向楼西月,拽紧他的袖口,闭眼道,“我的娘嗳,鬼啊!”
楼西月应了一声,“嗯。”
我说,“你快点,给我往死里打。”
楼西月轻咳了一声。
我再扯,问道,“几只鬼?男的女的?有头没头?”
“一只女鬼,脸上有布。”
头顶传来隐隐笑声,我睁眼,楼西月眸含笑意地低头瞧着我。
我原本以为方才我扯的格外卖力的是他的袖口,却不想我其实比自己想象中要高,眼下正趴在他胸膛扒他的襟领。
楼西月说,“你这是打算采阳补阴么?”
我正色道,“要是女鬼,就将你牺牲了。
要是男鬼,你勉为其难再牺牲一回。”
他淡道,“不是鬼,有人在超度亡魂。”
我掉过头去,远处迷雾中隐约有人影,还有零星的火光,凄艾的唱调伴着青烟团绕在夜色里。
我在原地踱过来踱过去,犹豫着要不要往前走。
眼下有人在烧纸招鬼,我和楼西月要是撞上了欲求不满的厉鬼,就要堕入六道轮回,从畜生开始重新修炼。
但我尘缘未了,阳寿未尽,大业未成,而且未婚。
我和楼西月想,还是站在远处静静地围观他们阿弥陀佛比较厚道。
事实上,东土人民很封建很迷信。
先前在汶涞祭天,帝君携其家属把他的窝点从大殿雄纠纠气昂昂地端到了祭坛。
这种事情若是出现在中原,直接代表着皇上被灭了,百姓可以洗洗睡了。
一般蛮荒之地会更加地封建迷信,穷苦人民把希望寄托在牛鬼蛇神身上,而不是努力耕种发家致富,这都是没文化种下的恶果。
所以,我们从子时等到丑时,雾渐渐散了,月色渐重,远处的人们还在进行严肃紧张的人鬼对话。
道边摆了个祭桌,上有香炉内插三枝焚香,一些老妇人一面烧纸一面哭着控诉老天爷不长眼,天若有情天亦老,云云。
楼西月说,“他们是在渡当年雁门郡战死的东土人。”
我心情沉重状,“我军也死伤很严重,痛失一员大将,悲伤逆流成河啊。”
我问他,“晋朗那么威武,百战百胜,怎么雁门郡的时候输得那样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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