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在心底叹了口气,转念又想到,这种事的确无法强求,如果蓉蓉心里依旧有障碍,那她即使踏出去了那一步,面临的也许是转机,反而是更深的伤害。
如此一想,她就心平气和了,自己可能有点操之过急了。
蓉蓉带她去的地方居然是一间冲照片的暗室。
走进去的感觉,仿佛是进入了一间冰冷的火炉,滋味奇特。
“我前一阵跟爸爸说喜欢上了摄影,他就悄悄找人来改造了这样一间暗室,还给我买了台相机,以后我可以自己拍照,自己冲印,你说多有意思!”
海棠不得不感慨郑群对女儿的宠爱,“蓉蓉,你爸爸对你真好。
我想,如果你跟他说,你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不遗余力帮你去摘下来的吧!”
蓉蓉扑哧笑了起来,“我爸爸只作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就是打个比方嘛!”
海棠咧咧嘴道。
“来,我告诉你怎么弄,昨天照相馆的师傅教了我半天呢。”
蓉蓉兴致盎然地拉着海棠走到一张摆满瓶瓶罐罐的桌子面前,“这是显影液,这是定影液……”
眼看着洁白的相纸在神奇的药水作用下渐渐浮现出清晰的映像来,海棠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啊!
真有意思,这样就成了?”
她拎着湿漉漉的相纸左看右看。
“还要晾干呢!”
蓉蓉小心地从她手上接过来,用夹子晾在横穿暗室的一根吊绳上。
海棠孜孜地凑上去看,“这是彩色的吗?怎么看着像黑白的?呀!
我心在明白了,什么颜色在红光下面都分辨不清!”
她说着说着忽然发现了不对劲,身旁的蓉蓉一声不吭,垂头盯着桌上的某处若有所思。
“你怎么了?”
海棠纳闷。
“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蓉蓉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声音在寂静的暗室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
“我……十二岁那年被人绑架过。”
海棠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瞪着蓉蓉,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时候我跟爸爸还住在菲律宾,绑我的人是爸爸的一个合伙人,他向爸爸索要五百万美金,在这之前,他跟爸爸一直合作得很好,连偶然的吵嘴之类的纠纷都没有发生过。”
追忆这段恐怖的往事对蓉蓉来说并不容易,许多她做梦都想忘记的细节此时如被飓风吹起的尘土,纷纷扬扬地扑面而来,她不得不微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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