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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准,究竟是身为Beta的性别造就了他如今的痛苦,还是他自己的性格助长了Beta性别所带来的痛苦,他不知道,但事已至此,他终究无法逃离这种矛盾的痛苦。
就像他现在拥有了可笑的、残缺的腺体,也并不会改变他是一个Beta的事实。
他还是不会有Alpha那样强势的信息素,他依然不是顶尖的上位者,他只会反过来受到席秉渊Alpha信息素的挟持。
思及此,江然整个人在顷刻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手上缓缓地摇晃着酒杯,转头望向一侧面目冷清淡然的Alpha,忽而一些模糊的酒意攀爬上了他的大脑,短暂地麻痹了他的思绪。
他很痛苦。
他很想要报复带给他这些痛苦的人,但是,他从来不能对他的父亲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反抗。
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手段可以威胁到他。
如果真如席秉渊所说,对方在乎自己,那么……
他倒是很想看看面对自甘堕落的自己,父亲究竟会露出怎样的目光,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在乎自己?
如果他亲手毁了自己?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于是,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缓缓闭上了眼,让自己在黑暗之中放空头脑中清醒的思绪。
他再睁开眼设计,就见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灰色眸子里带着惯有的冷清又平静的深邃。
见江然混沌晦暗的目光,席秉渊神色噙上几分不易察觉的犹豫,他直觉江然眼中的幽暗里混杂着一些危险的情绪,他警惕地眯起眼睛:“……怎么?”
江然感到头脑有些昏沉,连接感官的神经似乎在罢工,发散了的酒意从胃部一路直上,侵袭他的大脑。
倏尔,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倾身向席秉渊压了过去,他微微眯起眼睛,一手抚摸上席秉渊的侧脸,在对方冷淡又复杂的目光中缓缓地凑近,他的眼神空洞又迷离。
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一双灰色的眼睛,俊朗的五官和冷漠的眼睛,这样充满矛盾的组合在黑暗中并不那么清澈,反而像是一处深渊,隐藏无尽的危险,却又在这样的夜里具有极致的吸引力。
像锋利的刀剑,明知道接近会划伤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得到。
江然缓缓地抚摸过席秉渊的侧脸,他的手冰凉,在那张微微温热的脸上流连。
“你说过,你是我的Alpha吧……”
他缓缓垂下眼帘,目光似有若无地在席秉渊薄薄的嘴唇上擦过。
席秉渊眉心蹙起,一把握住江然的手腕,微微用了一些力道把人从自己身上拽开,他紧紧盯着江然的双眸,硬邦邦冷声道:“你醉了。”
却被江然反手挣脱开,他仗着酒意,将姿势改为双手捧住席秉渊的脸,整个人欺身压了上去,将大半的重量都倚在对方身上,他双腿分开,分别支在对方的双腿两侧,呈现出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
席秉渊只能仰头看着他。
“……醉了?就当我是吧……”
江然忽而痴痴地笑了一下,他的眼神很迷蒙,在席秉渊的脸上勾划出一道一道旖旎的痕迹,“可我们分明是夫妻……我想要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语气很轻,带着朦胧的迷蒙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