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能进T高,是为人父母自豪而骄傲的事。
从那时起我开始拼命读书。
我之前的学校也很出名,出名的垃圾学校,不晓得从哪一年开始,学生素质开始大幅度下跌,很多家长花大笔资金把儿女弄走,哪怕弄进一所二流学校也比“坐以待毙”
好,导致生源越来越差。
妈子从不管我学习,她觉得有书读就行,不读书也可以,因为她自己读书也不多。
她也不怕我变坏,妈子非常信任我,我和我姐,她更信任我。
我学校里边的学生逃课打架,吸烟喝酒,夜不归家。
我班里公然挑衅老师权威的学生一抓一大把,反正是义务教学,怎么说都可以挨到毕业。
但那时我甚至没在班上考进过前十名。
我的基础太差,从来就无心学业。
我对英语不敏感,看不懂物理也弄不懂几何代数,语文政治也是一塌糊涂。
但那个学期开始,我每天对着枯燥的书本无怨无悔,强迫自己去记忆化学平衡式,我开始认真的听课抄笔记,每天做大量的习题,我开始学习用优美的词汇来写作文,学习怎样运用“带着镣铐跳舞”
或者“上紧了弦的电陀螺”
。
我想我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材料,常常十二点还开着台灯在书桌前学习,一遍又一遍的背着课文,研读着解题大全,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
我也不懂自己为何会这么疯狂,身边的同学开始以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在我背后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还有些同学耐心的劝导我,说我绝对是白费心思。
但这一切都影响不了我,我可以在吵杂的环境里目若无人的学习,我把头发剪得很短很短,我想我至少得去见见他,那个在我童年承托我最美好记忆的男孩。
我最终考上了T高,这跌破所有人的眼镜。
我也是我们学校第一毕业,比第二名那个总分多了一百分。
但学校没有奖钱,也没有挂横幅。
我的思绪在游走,直到肩膀突然被拍,我回头——
呃,这谁啊……
但我很快反应了过来。
我一反应过来心里就尴尬了,从来没想过这么快能见到他,在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情况下,一个这样的他。
可能是升学的压力,让他额头飙出几颗痘痘,鼻头,下巴处也有。
和他有五六年没见了,他的脸微微有些水肿,却是记忆中的脸庞,记忆中的笑容,戴着时下学生流行黑框眼镜,笑起来左唇下方隐隐的梨涡,他五官还是好看的,表情却是有些迟疑,“牧小枫?”
他记得我,他记得我,他记得我。
无法否认我仍是兴奋的,激动的。
我故作含蓄的点了点头,我担心我对着镜子练习的笑容会不会不完美,那瞬间我觉得我两年来的努力都有了结果,这才是我要的结果,因为这个结果我可以不介意他脸上的痘痘!
王睿翔笑得一口白牙,这个表情还是我熟悉的那个会和我说童话故事的男孩,“好久不见啊!”
然而他在我还没有开口说些什么的情况下,很快将目光转移到冯瑞嘉的身上,有些惊艳也有些困惑,“这好像并不是你姐,同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