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清流们是对宁不凡的话报以肯定态度的,心中抱定了皇后卧病在塌昏迷不醒的事实,只是此刻凌霄突然出来,才让众人措手不及,说出的话覆水难收,纷纷愕然。
只有那曾太傅一甩衣袖,道,“即便皇后无恙,却也遮掩不了萧仲纥的罪行!
宁不凡,你当天下士子都是瞎子么?枉老父错看了你!”
这便有些胡搅蛮缠了,宁不凡皱了皱眉,朝中大臣都心中明白这是在给曾太傅等人台阶下,事情再闹下去却是无法挽回,只是奈何犟驴便是犟驴,又岂是寻常人能说服的?
凌霄却是心中另有计较,迈步上前道,“臣妾有一言欲对曾太傅道,请皇上太后恩准。”
萧仲纥闻言脸色大变,不待萧仲纥开口,曾太傅破口骂道,“皇后,你私闯大殿已是重罪,朝堂之上,岂有尔等妇人说话的地方?”
皇帝本来还有些犹豫,听了曾太傅的话,大手一挥,道,“讲!”
凌霄道,“曾太傅不过是希望皇上亲政罢了,臣妾还在家中的时候,家父曾对臣妾道,儿女长的再怎么大,即便满头的白发,在父母眼中都永远是孩子。
萧太师如今所为在别人眼中也许是独断专权,在臣妾心中却只是一个放不开手的老父罢了。
臣妾曾为此事劝过父亲,父亲有言,权利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心中只是盼着大周强盛,盼着皇上成为能力卓越的君主,因此才会对皇上要求甚严,如今他也想的明白不放手让皇上去做,怎么知道皇上做不好的道理。
只要皇上有了子嗣,便放手让皇上亲政!”
这些话,萧仲纥在朝堂上也说过,只是不如凌霄说的那么动情罢了,众人有些不屑,有些沉默,心道这萧仲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是萧仲纥却是隐隐觉得不妥,哪里不妥,却是说不清楚,今天的凌霄又不一样,进殿至今也不看他一眼,嘴角淡淡的笑容却是让他异常的不舒服,第一次,萧仲纥觉得事情没有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凌霄顿了顿,面露喜色的突然跪倒在地上,“臣妾要恭喜皇上!
皇上大喜!”
少年皇帝微微挑眉,问道,“喜从何来?”
凌霄道,“宫中有一侍女已怀有皇上子嗣,如今已有四月,臣妾已经封她为霜嫔,请太医号脉,皆道是龙子,皇上岂有不喜之理?安顿好霜嫔,臣妾便想早一些通知皇上这个消息,没想到在殿外听见这番争议,臣妾心下着急,怕大周的栋梁有所损耗,才私自闯了进来。”
“哈哈……”
佟老爷子最先笑了出来,“恭喜皇上!”
这次,连原本想呵斥皇后牝鸡司晨,干涉朝政的曾太傅也把话咽回肚子,一边向皇帝贺喜,一边心道这个皇后其实还是不错的。
众大臣恍然大悟,齐齐跪倒地上贺喜,少年皇帝脸涨的通红,双眼散发出喜悦的光彩直勾勾的看着凌霄,凌霄低垂着头,余光却是看向萧仲纥的方向,萧仲纥倒是镇定,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众大臣贺喜之后,曾太傅迫不及待的站出来,道,“既然皇上已有子嗣,便该亲政了!
萧太师不会反对吧?”
这人此刻倒是耳聪目明,心智机警,懂得退而求其次了。
萧仲纥淡然道,“老夫说的话自然记得清楚,不会食言。”
说罢,淡淡的看了凌霄一眼,此刻凌霄也望着萧仲纥,四目相对,萧仲纥微微一笑,凌霄淡淡的点了点头。
珠帘后的皇太后却是一直没有声响,待众臣开始商议皇帝的亲政大典,珠帘后才发出吧嗒的一声轻响。
众臣商议军国大事,凌霄想告退,皇帝却是一直不得空闲,那大典的事,凌霄没什么兴趣,不由得瞥向那跪在地上的苏勒,只觉得那个黑脸汉子有些意思,看似粗鲁,心里却不知道在计较些什么,明明听见里面的话了,还做出那样的样子,真是尽忠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