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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北疆王可以是死敌,更可以是最好的对手,当对手有了共同的敌人,便是最佳盟友。
或许北疆王也是这样想的,不再背身对他,放下一身庄严杀气走到近前,“你是个有才干的孩子,既与枭儿缔结红玉之盟,就是我拓跋锪霆的儿子。”
“额...”
陆棠鸢慷慨激昂的眼泪霎时间风干了,北疆王登基育嗣早,如今不过三十余五,勉勉强强比他大上十岁,倒是真算不上长辈,要不是关系复杂,他们大概能结拜个...兄弟?
他深深怀疑北疆王是在公报私仇,对着拓跋锪霆叫父王,是他这辈子断断做不到的事情。
“倒也不必如此,王上,我们会是最好的盟友。”
北疆的阴雨天仍未消散,话音落,一阵冷风夹着湿润吹入神庙,冷气在他身侧兜了一圈,陆棠鸢克制不住地打了个抖,嗓子马上变得干痒,捂着胸口咳出声来。
“父王。”
拓跋枭第一时间抱了过来,他站到陆棠鸢后侧方去挡住风口,“哥哥大病初愈累不得,今日到此便罢,可好?”
见北疆王点头,他直想矮身把陆棠鸢打横抱出去,可他的哥哥要面子,也不情愿他做些亲密举动,他只能像个随从一般,虚虚搀扶着陆棠鸢的小臂,扶着他一起坐进马车里去。
厚厚的马车隔绝了冷风和小雨,连赶车的木轮轧石声都不甚明显,他轻声问陆棠鸢,“哥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除了你的仇恨,让你愿意帮助北疆的原因里,也有我的一份,是吗?”
实话是没有。
但陆棠鸢也没有那么无情无义,拓跋枭愿意不计前嫌,一次次舍命,就算他对爱情无感,也该有点良心。
以后还要和拓跋枭共处很久,还要让拓跋枭行军领兵,他没有任何理由去破坏拓跋枭积极的状态,战场上一丁点分神都是要命的事情,闲着也是闲着,哄小孩儿的事他随口就做了。
“当然,全北疆我唯你可信,不为你还能为谁。”
拓跋枭果然很高兴,自己坐在那边脸颊肉都被嘴角推上去了,说话跟唱小曲儿似的抑扬顿挫,“等我们回都兰殿便饮血治疗吧,我割破手臂给哥哥放进杯子里,不会多。”
陆棠鸢也是想说这件事,“你玩腻我了?”
“什么?”
“阿枭,我说过很多遍了,我真的很想要快一点恢复,也是真的不怕过量,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陆棠鸢不厌其烦地重复自己的诉求。
他的身体,他的哭喊,他的失控,都可以是他前进路上的砖石,他不会认为将一切奉献给自己的目标之路是牺牲,相反,他会因为每一块砖石的落地成路而满足骄傲。
或许这就是不择手段的最佳解释,离目标更近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