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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珍也好奇文白杨为何要时隔半月后,才来为她复诊,便也不多寒暄就让了文白杨为她诊脉。
“怎么样?”
玉玲站在德珍身后一直看着,见文白杨隔着一层薄纱给德珍请脉多时,却一直凝眉不语,不由再次催促道。
文白杨舒眉,抬头看了一眼玉玲,默然垂首道:“奴才医术浅薄,需凝神静气为德常在重诊脉一次,还望玉答应恕罪。”
说罢,放开德珍的手腕,从屋子正中的圆桌旁起身,恭敬的向玉玲躬身一礼。
一句话虽说得恭敬,话中之意,却是在请玉玲离开。
玉玲脸色一下变得极不自在,德珍素知文白杨为人,她明白文白杨此举必有深意,只有暂且对玉玲抱歉:“妹妹,让你担心了。
不如等文大人为我诊脉后,我明日去承乾宫请安时,再告诉妹妹。”
听得德珍都如此说,玉玲脸色缓了半晌,已是转了笑脸:“姐姐说得是,那妹妹先告辞了。”
说时微微一福,起身的刹那,目光犹疑的在德珍与文白杨身上掠过,便携着她身边的宫女离开。
玉玲一走,德珍立马摒退左右,回炕坐下,忍不住心揣忐忑道:“究竟如何?直说无妨!”
文白杨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躬身答道:“回德常在的话,您不是患病,而是得喜。”
“得喜?”
德珍不知是一时未反应过来,还是一时难以置信,竟只愣愣的反问。
文白杨微微一笑,不及答言,德珍已连声追问:“你说得可是真的?”
问时,手不觉抚上小腹,犹不敢信此刻的真实。
文白杨点头,道:“千真万确。
半月前,德常在的脉象还不清楚,奴才不敢确诊。
但今日德常在的喜脉已十分的明显,奴才极有把握确诊您有喜了。”
说着见德珍眼中泪光盈然,神色间既有欣喜又是无措彷徨,心中犹想从旁安慰几句,却一想起宫中怀胎不易,这到了嘴边的话随即咽下,只冷然嘱咐道:“德常在,您喜脉还不足二月,随时有落胎之险。
奴才以为,德常在现在应该先想如何确保您腹中孩子安然。”
不过寥寥数语,却一霎将德珍从欣喜震惊中拉回现实。
“文大哥!”
抚着小腹的手一紧,德珍随即从炕上起身,毫不犹豫的向文白杨跪下:“德珍在宫中无所依靠,还请你助德珍保下腹中孩儿!”
她一字一顿的说,说得那般铿然有力,那般掷地有声。
这一刻,德珍述不尽心中无限喜悦,也道不出心中无尽柔情。
她只觉得不可思议,她竟在一瞬之间,深深地爱上了这个从未见过的小生命,一个前一刻还不知它存在的小生命。
可就是这样一个孱弱的生命,将会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与玄烨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她在宫中最亲的亲人。
想到在这深宫之中,她从此再也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个与她血脉相连的生命共存,她现在竟已开始期待孩子生下时的模样。
然而这一切一切的期盼,必须是在确保安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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