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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南亭在门口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跟着走了进去。
当他迈步走进戒律堂时,他脑海中浮现出陈商衽那张明媚的笑脸。
大门缓缓合上,最后一丝光线在他挺直的背影上消失不见,将门外与门内的世界隔绝开来。
鞭子发出破风声,狠狠地抽打在舒南亭的身上,鲜血立即染红了他的白衣。
舒南亭背影挺直,双手紧握成拳,搭在双膝上。
他咬紧牙关,面色不变地承受着父亲的斥责和怒火。
鞭子带着灵力,一次又一次地抽打在他的背上。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血迹染满,可见施鞭之人极其冷酷无情。
“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小子,是什么人?”
舒南亭的嘴角溢出鲜血,但他仍然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他是我在人族斗兽场内买下的奴隶。”
舒岳焱的眼神一厉,随即举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向他抽了过去。
这一次鞭子中蕴含的灵力更加强大,当它打在舒南亭身上时,他挺直的身体再也无法维持,狼狈地倒在地上,接着吐出一口鲜血。
舒岳焱冷声说道:“给我跪好。”
舒南亭抬起手,擦去唇边的血迹,动作缓慢地挺直了背脊,麻木地回答:“是……父亲。”
舒岳焱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仇人,语气充满厌恶地说道:“你身上沾染了那个贱奴的气味,真像你那个离了男人就无法生存的母亲,一样的卑贱,毫无廉耻之心。”
舒南亭紧紧咬着牙关,双手搭在双膝上,握成拳头,指节用力到发白,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面对愤怒的父亲,他无法辩解,更不能对他所说的话提出质疑,这是深深根植在他内心的禁忌。
舒岳焱冷冷地看着他说:“长宁村绝不允许拥有黑狼血脉的人存在,立刻杀了他。”
说完,他扔下手中的鞭子,转身大步离去。
戒律堂的门打开又关上,斜阳的光线倾泻进来,然后立刻消失不见,就像他内心原本激荡的情感一样。
舒南亭在戒律堂跪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才被准许离去。
当他沉重地迈着步伐走向自己的住所时,却在明亮的星空下,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
陈商衽闭着眼睛,靠在木栏杆上,正在熟睡。
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眉毛和眼睫上已经粘满了初春深夜的露水。
舒南亭的眼神闪烁,情绪在眼中流转,但在瞬间被他收敛干净,面无表情地从那个正在熟睡的人身旁缓慢地走过。
黑夜中微风悄然而至,轻轻地擦过了他的袖摆。
两人的衣角在这一刹那相互碰撞,仿佛是晚风的有意撮合,又或是心灵的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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