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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穿长廊过月门,再过了两个大大的穿堂,便到了前厅。
盼人眼见庄中景色怡人,心中对这庄中主人更是好奇。
几人到了前院,穿过一个小花园,眼见前面还有个半开的院门,里面传出笑语之声。
那两个男仆将软椅轻轻放下,垂手立到一边。
听雪走上来,扶着盼人的走,进了院门之中。
扑面就是一阵暖意,虽然早入寒冷时节,但这里庄外却是一派春暖花开的景象,院中更是如此,朵朵鲜花竞放,枝叶葱翠繁茂,哪有一丝寒冬之气?
院里阶上有石几石凳,凳上俱都垫着厚厚的白裘垫子。
那些千金难求的东西,外人只瞧一眼尚且困难,却被此间主人拿来当作靠坐之物,毫不珍惜。
其中的一个凳上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蛾眉淡扫,笑靥如花,轻裘缓带,举止间顾盼生姿,颇有神韵。
单就相貌来讲算不得倾国倾城,但谈吐间却自有一番让人难以忘怀的生动神情。
盼人只看了一眼就在心中暗暗叹道:“世间竟有如此女子?”
她见惯了女子低眉顺目的模样,转首再看这女子,却颇有几分飒爽的英姿,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女子旁边坐着另一个优雅风华的男子,雪衣玉带,脸含微笑,一只手轻握着女子的柔荑,这举动在他做来颇为自然,似乎平日便常这样一般。
他眼中的款款深情,既不同于当初薛印琛的柔情蜜意,亦不同于那些常去楼中的爷的急色,反让人觉得他会一直这样握着女子的手走下去,眼中会永远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看到那男子的眼光,盼人心中竟忍不住升起一股嫉妒之意。
为何大好年华、如花容颜、神仙伴侣,这些所有的好全都让这女子一人独占?
为何自己要禁受薛印琛的毒手加害,在药的毒性之下身子缩成了十来岁的样子,而且连自己原本的容貌都保不住?
但转瞬间她就清醒过来,不由心底打了个冷颤。
驸马是自己选的,药在那种情况下是必吃的,就算这一切并非天意,也只能怪她自己认人不清,让薛印琛钻了空子,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境遇却去希望别人都和自己的遭遇相同?
如果这就是她对自己恩人的态度,那她与薛印琛又有何本质不同?
盼人对自己那一瞬间升起的嫉妒由衷地羞愧起来。
那女子见到盼人进来了,忙招手笑道:“呀,小妹妹快过来我这边坐,莫着了凉气。”
盼人举步走上去,坐到女子旁边的石凳上,只觉得白裘垫的暖意似乎一直透进了心里。
那女子笑道:“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盼人顿了一下才答道:“以前在楼里叫盼人来着。”
声音不高。
那女子指着那个优雅风华的男子道:“这位是我的夫君,叫花信卿。
我姓东,叫东年。”
盼人和两人一一打过招呼,目光落到东年身上,这才发现她小腹略略隆起,若不是近旁看了绝不会注意得到。
东年见盼人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还当她年纪小没见过怀孕之人,笑道:“我最近身子不大便利,人懒得多,听到妹妹醒了也没去看你,妹妹还望勿怪。”
盼人摇头,道:“你们肯收留我,已是万幸,我又怎么会反而挑剔于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