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住了五年,比谁都要熟悉每处地方。
昏暗的月色下,他从仓库旁边找到梯子,小心翼翼地架在墙上,然後,摸索著爬上二楼。
他从二楼的墙壁一直爬上露台,足有六米的高度让人看著就害怕,好几次差点抓不稳就要摔下去,如果不是从小就贪玩地到处爬,他根本不可能撑到最後。
等到乔越爬上露台的时候,他的掌心早就磨破一层皮,不停地流著血。
他悄悄地走过起居室,从二楼的走廊往下看,果然,傅明深正坐在沙发上喝酒,一杯接著一杯,分明就是要灌醉自己。
远远地望著这样的傅明深,想起在美国得到的消息,乔越心头一阵苦涩,胸口泛起一阵揪痛,心疼得不能自已。
他缓缓地往下走,四肢变得僵硬而麻木,他早就感觉不到掌心的痛,因为他心里憋得更难受。
他的步伐很轻,直到站在傅明深面前,那人才缓缓抬起头,惊讶地看向乔越。
“你怎麽进来的?”
乔越笑了笑,张开手掌,轻松道:“从外面爬进来的。”
傅明深心头一怔,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拖进浴室,一边冲洗伤口,一边骂道:“你是疯了吗,还是不要命了?从外面翻墙进来……乔越,你真够可以的!”
难得乔越没有反驳,只是望著傅明深的侧脸发愣,半晌,艰难地问道:“你为什麽要喝这麽多酒?”
乔越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可是,他仍然想从傅明深嘴里知道。
傅明深听到这话,身体不由得僵硬,默不作声地望著水龙头,许久都没有作答。
良久,傅明深抬起头,看著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苦笑道:“因为我睡不著,我只能把自己灌醉。”
话音刚落,乔越死命地搂住傅明深的身体,用力地让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几次开口都发不出半点声音,他想要安慰傅明深,想要告诉他没事的,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的安慰对傅明深来说没有半点作用,他想要做的更不仅仅是这样而已。
短暂的沈默过後,乔越终於开口,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却无法克制声音的颤抖,说道:“今晚我陪你喝酒,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医生,好吗?”
话虽如此,乔越却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他死死地抓住傅明深的手腕,像是不容许对方从自己的眼前离开。
他的眼神坚定而执著,认真地紧盯住傅明深的脸孔,仿佛对方只要有一丝拒绝就会令他发怒。
然而,对於傅明深来说,突如其来的惊讶并未令他气恼,当他以为乔越离开以後,他没想到这家夥竟然回来了,以一股可怕的意志力翻墙进来。
他现在更是紧紧地抱住自己,坚定地表达不会离开他的意志,令他觉得感动而又震惊,把心头空荡荡的地方统统都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