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则铭吃惊回头,“……吴兄。”
吴过朝他微微一笑。
按皇帝旨意,刑部接管此案。
大理寺只得放人。
陈则铭大刑之下逃脱,着实幸运。
重回天牢后,吴过为他请来良医,并亲自看望。
两人许久不见,陈则铭又逢落难之时为他所救,对他更添了份亲切之感。
却是疑惑他如何突然间飞黄腾达,居然成了刑部侍郎,吴过说是皇帝突然下旨将他诏回,并予以重用,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忖并无什么大功值得重赏,正惶恐不已,“不过,当时万岁却问了句非常奇怪的话。”
陈则铭奇道:“什么话?”
“万岁问,当初陈将军军纪不严,将士抢夺成性,不成体统,虽然得胜,但朝中众多大臣不满,纷纷上奏,我身为监军,为什么却不提?”
陈则铭想起当初,“其实……吴兄当初就已经帮过我一次了。”
吴过笑道:“这时候再说也没关系了,反正事过境迁。
那时确实也有几人跟我提过该弹骇将军。
可我总觉得为大事者,不拘小节也不奇怪。
朝中那些大臣没去过那冰天雪地,哪里知道征战危险辛苦,一味只在背后放冷箭,实在不足为伍。”
陈则铭苦笑了片刻,猛然醒道:“我的家人……”
吴过安慰道:“将军放心,我方才已经着人去通报陈府。
将军昨夜方被拿,按理消息最快也要今日才到府上,这么点时间,出不了什么乱子。”
陈则铭自是感激不尽。
吴过又道:“那楚寒枫已被关押,我已经奏请万岁,明日三堂会审,或许能给将军一个清白。”
陈则铭吃惊,“此言何意?”
吴过道:“他越权独自审你,若是平常案件,也就罢了。
可这等大案,如今又是皇上钦定,也算他运气不好,定个知法犯法之罪是没半点问题。
……不过他与你无冤无仇,实在没有必要冒险置你于死地,想是有人授意,打通了关节,许了好处。
只要问出那人姓名……也许真如圣上所言,朝中另有奸细。”
陈则铭浑身一震,“……大人这话,便是说皇上疑的……不是我?”
吴过迟疑,“这话我却不敢说,万岁圣心难测啊,常人哪里看得清。
不过圣上说,所有证据都指向将军,事情哪里会这样巧,所以反倒是真正可疑之处。”
陈则铭听了这话,憋在胸中一夜的那口浊气终于散了些,一时间眼前泛花,忍不住低头捂住脸,鼻中酸涩难当。
正在此时,有狱吏急匆匆奔了进来,连声道:“不好了,不好了,楚寒枫……畏罪自杀了。”
吴过猛然起身,“什么!”
两人相顾,骇然失色。
过了几日,皇帝宣陈则铭入宫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