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哲垂了垂眼睫,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只是想借这个表情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波澜。
然后他抬起头,望着杜子骁的方向。
“去年年初我曾经出过一张专辑,以古典乐的调式融合进pop流行乐中,你可能没有听说过,待会儿下课我可以送你一张。”
白哲说的是自己去年年初曾引起巨大轰动的那张专辑,在座的大多是他的乐迷,所以他一提,大家就都想起来了,“我从没有因为做流行乐而放弃古典乐,反之亦然。
对我而言,凡是爱过的东西,在我心中都是平等的,不分高下。
这谈不上喜新厌旧,更没有所谓背弃,因为他们共同存在,我同样珍惜。”
他说完,便一眼都不再看杜子骁。
话筒从杜子骁手里被接了过去,陆续又有别的同学提问,白哲认真而谦和地给予解答,却始终没有再递给杜子骁任何一个眼神。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到下课的时间,仍有很多同学意犹未尽。
照往常,白哲会多留一会儿,解答他们来不及提出的问题,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在宣布下课的同时便走出了教室。
杜子骁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学校特殊照顾,在教学楼里给白哲留了一间仅供他使用的休息室。
白哲出门右拐,径直往自己的休息室走。
杜子骁紧紧跟在后面,始终与他保持两米的距离,不加快步子赶上,也不刻意拉开距离。
一直走到休息室门口,白哲才回头看了他一眼。
接着他用钥匙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杜子骁笑了一笑,紧随而入,顺便把门关上了。
门内,白哲把手里的教案和眼镜盒都搁在旁边的桌上,抬眼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杜子骁发出第一声的时候,白哲就把他认出来了。
他们毕竟共同拥有过七年,就算杜子骁打扮成半兽人,只要他一出声,白哲就能把他给认出来。
杜子骁打从进了门就在扯自己脸上粘的假胡子假人皮,听白哲问他话,他邪气地笑了一下,朝白哲迈了一步。
休息室就这么大,他迈一步,白哲不想离他太近,就要退一步。
杜子骁再进,白哲再退,退至墙边无路可退,杜子骁顺势将他抵在了墙上。
他左手撑住墙,把白哲禁锢在身体与墙壁形成的堡垒间,右手慢条斯理地扯动唇边,脸上仅剩的一片假胡子牵动他唇上的皮肤,使他邪气的笑容更加生动。
“干你。”
他答。
白哲被他的不要脸噎住了。
近距离看,白哲不像照片里那么疲惫。
他似乎休息过来了,白皙的脸颊上透出健康的红晕。
杜子骁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直到把他瞧得不自在了,才问:“那天咱俩办完手续以后,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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